齊寧微笑道:“那韋司審覺得這樣的安排是為了什麼?”
“這個.....!”韋御江猶豫了一下,終究沒有說出口。
“你是擔心褻瀆到澹臺夫人?”齊寧正色道:“你不用有顧忌,咱們既然是奉旨調查清楚此案真相,那麼一切人都可以列入懷疑名單,只要是合理的推測,並不為過。”
韋御江拱手道:“侯爺,卑職想來想去,最大的可能,應該是澹臺夫人想要支走侯總管,但是為何要支走侯總管,卑職還沒有想出澹臺夫人這樣做的理由。”
齊寧微頷首道:“方才我說過,侯總管是在亥時的時候去了水軍大營,水軍大營距離都督府不過二十多里地,從都督府出發,穿城中大街小巷,然後出城趕到水軍大營,最多不會超過半個時辰。”
“就算侯總管年事已高,速度不快,半個時辰也足夠。”韋御江道:“到了大營,侯總管很快就見到了沈涼秋,沈涼秋也沒有耽擱,立刻跟隨侯總管回城,這來回大概也就一個時辰左右。”
齊寧道:“所以發現大都督屍首,再到沈涼秋子時時分抵達放下遺體,中間大概有一個時辰。”
韋御江此時已經感覺到齊寧似乎想到什麼,看著齊寧,齊寧微微一笑,身體微微前傾,低聲問道:“韋司審,咱們之前說過一次,沈涼秋有沒有可能涉及此案,又或者說,沈涼秋有沒有可能是兇手,你當時告訴我說,沈涼秋有不在場證明,我沒有記錯吧?”
“侯爺,侯總管趕到大營,就算馬匹速度慢些,那也是馬不停蹄,抵達之後,沈涼秋就在軍營之內,這......!”
“我明白你的意思。”齊寧道:“韋司審,你在刑部,常年接觸到各種案子,大部分的兇手,都擅長製造假象,用來掩飾作案的線索,有些看似很有用的線索,甚至都是兇手故意留下來的破綻,其目的是要將查案之人引向歧途。”
韋御江點頭道:“侯爺說的極是,兇手作案,故布迷陣欲蓋彌彰也是常有的事情。”
“我方才說過,有些破綻用眼睛就能看出來,但兇犯卻有意利用手段遮擋住眾人的眼睛,讓眾人看到的是假象,卻偏偏又讓人誤以為真,這便是一種手段。”齊寧凝視著韋御江,輕聲道:“如何製造假象,咱們先不必細說,我只問你,澹臺夫人讓侯總管去往水師大營的目的,除了要支開侯總管,可有其他的目的存在?”
“這.....?”韋御江頓了一下,才道:“若說有其他目的,那就只能是拖延時間了。”
齊寧笑道:“說得好。我再問你,如果一名久經訓練馬術精湛的行伍之人,與侯總管同時從城中出發,是否會比侯總管先行趕到大營?”
“毫無疑問。”韋御江立刻道:“非但會率先抵達大營,而且以卑職估算,抵達的時間比侯總管要早上許多。”
“所以就算那人比侯總管晚出發片刻,那也是有機會趕在侯總管之前抵達大營?”齊寧目不轉睛,凝視韋御江問道。
韋御江頷首道:“侯爺,這個可能確實存在,並不能排除。”眉角微跳,低聲道:“侯爺,難道你的意思是.....?”
齊寧卻是擺手道:“不急不急,還有最後一環,只要找到最後一塊拼圖,這件案子也就水落石出了。”微一沉吟,才問道:“都督府那邊是否有人過來?”
韋御江道:“之前沈涼秋親自來拜見侯爺,卑職小心應付過去。”猛地想到什麼,急道:“是了,侯爺,明天大都督就要落葬。”
“明天?”齊寧皺眉道:“是否已經確定?”
韋御江道:“昨天都督府那邊已經派人送來了請帖,邀請侯爺參加大都督的葬禮。卑職也問清楚,大都督的葬禮不會大張旗鼓。聽說等到東海這邊一切都穩定下來,京城那邊再為大都督追禮!”
“澹臺夫人是否也在明日出殯?”
韋御江道:“正是。按照澹臺夫人的遺願,將會隨同大都督一同海葬。”頓了一頓,才道:“大都督過世,眼下還沒有通告全軍,據說今晚會將大都督和夫人的靈柩運送到水軍大營,明日通告全軍,舉行海葬儀式。”
齊寧若有所思,沉吟片刻才道:“既然明日有大都督的葬禮,咱們也要做些準備,韋司審,你告訴大夥兒,明日一早咱們去往水軍大營那邊參加海葬儀式。”
“可是.....侯爺,大都督和澹臺夫人一旦海葬過後,此案也就等若結束,再想查下去.....!”韋御江微鎖眉頭。
齊寧起身來,輕拍韋御江肩頭含笑道:“一切就等明日見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