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司審,你擅長觀察細節,可發現這首詩有什麼蹊蹺之處?”齊寧將紙張直接遞給了韋御江,韋御江雙手接過,從頭到尾又細細看了一遍,一臉疑雲搖頭道:“侯爺,這看上去就是一首平常的打油詩,算不得有多高明,而且.....也瞧不出裡面到底藏著什秘密。”
齊寧道:“那算卦的就算是想要裝神弄鬼得些銀錢,也只要隨便說個破煞之法,倒也用不著如此暗含玄機。”他微一沉思,似乎是在自言自語:“留下一首詩,若是不明所以,難保會回頭去找他......!”
“侯爺,那算卦的半道上叫住你,又給你留下這首詩,是不是.....有什麼其他的目的?”韋御江心思慎密。
齊寧微鎖眉頭,猛地意識到什麼,伸手從韋御江手中拿過紙張,揣進懷中,二話不說,快步出門,韋御江急道:“侯爺,您.....!”他還沒說完,齊寧身法如燕,轉眼間便已經去的遠了。
齊寧騎上一匹馬,飛奔回轉到街道上,宛若離弦之箭般,只片刻見,已經到得先前那算卦盲者擺攤的地方,卻發現這地方已經被一個賣鹹魚的佔住,他下了馬來,往那賣鹹魚的過去,賣鹹魚的還當是主顧,已經展開笑臉道:“這是我們家祖傳三代的鹹魚,醃製的法子和其他人不同,你.....!”
不等他說完,齊寧已經冷聲問道:“那算卦的去了哪裡?”
他離開這裡到迴轉來,前後不到半個時辰,只是這片刻間,算卦盲者便已經沒了蹤跡,齊寧已經知道這其中定有蹊蹺。
那賣鹹魚的見齊寧神情冷峻,倒是被嚇了一跳,抬手往長街另一邊指過去,慌張道:“先前.....先前那瞎子收了攤,往.....往那邊去了?”
齊寧向那頭瞧了一眼,長街上人來人往,熙熙囔囔,自然是瞧不見那盲者的影子,盯著賣鹹魚的問道:“你經常在這裡賣鹹魚?”
“是是.....!”賣鹹魚的道:“我在這裡已經賣了一年多,今天一大早就在這裡擺攤......!”
“胡說,你若在這裡擺攤,為何那算卦的會在這裡?”
“那算卦的過來給了我十文錢,請我吃個早點,說他在這裡擺個攤,只要一個時辰就讓給我。”賣鹹魚的感覺齊寧似乎不是尋常人,也不敢得罪,解釋道:“有人請吃早點,那.....那自然是求之不得,所以我拿了十文錢,去沈記包子鋪吃包子去了......!”
齊寧已經明白今日遇上那算卦盲者,明顯是個佈局,問道:“以前你可瞧見過那算卦的?”
“從來都不曾見過。”賣鹹魚的道:“這條街上算卦的也就兩個,我都認識,那瞎子是第一遭來這裡。”
齊寧再不多言,轉身衝過上了馬,順著賣鹹魚所指方向,催馬往前,直跑道街口,也瞧不見算卦盲者的蹤跡。
齊寧心知對方既然是有心佈局,那麼在自己離開之後,算卦盲者就一定會迅速離開,自己找回來之前,那算卦盲者恐怕就已經去的遠了。
他皺起眉頭,兜轉馬頭,緩慢而行,心裡卻是在思索,算卦盲者今日煞費心機佈下此局的目的,無非是想要將那首古里古怪的五言詩交到自己手中,如此說來,那首詩裡果真是藏著大大的玄機。
那首詩齊寧是記得一清二楚,心裡默唸了兩遍,一時間也猜不透其中謎底。
對方既然利用算卦的方法給自己傳詩,當然是想要給自己傳達某種資訊,但卻又偏偏詩裡藏謎,弄得雲山霧罩,卻也不知道究竟存的什麼心思。
對方既然是衝著自己過來,自然是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但自己進入東海之後,一直都是隱匿真實身份,從各地前來東海的客商旅人也不在少數,街道上也時不時地會有三五成群的馬隊經過,對方為何卻能夠辨識出自己的身份?
難道是自己進入東海之後,就一直在對方的注意之下?念及至此,齊寧不動聲色向四周觀察一番,卻也沒有發現有什麼人盯著自己。
忽聽得馬車聲響,從後面傳來車輪子碾壓街道上青石的聲音,齊寧是個很通情理的人,也不去佔道,馬匹往邊上挪了挪,卻感覺那馬車走到自己身邊慢了下來,忍不住扭頭看過去,只見到車窗簾子已經掀開,顯出一張成熟美豔的臉龐,正是田夫人田雪蓉。
齊寧有些意外,卻還是往那邊靠近了一些,田雪蓉左右看了看,瞧見無人注意,才輕聲道:“侯爺,你.....你怎麼在這裡?”她知道齊寧一直在隱瞞身份不被人知道,所以不敢在街上大聲叫喊,這時候也只是用極輕的聲音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