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道:“有叫聽香的姑娘?”
“六哥,你可聽過聽香?”瘦狗看向老六:“城裡的姑娘多如牛毛,哪裡能記得住她們的名字。”
常二哥卻是盯著齊寧,眉宇間顯出狐疑之色,問道:“你是不是在找什麼人?”
“確實是在找人。”齊寧嘆道:“我有一位知交,不久前來過東海,回去之後,告訴我說在東海快活似神仙,只給我留下醉柳聽香四個字,我便一直尋摸著到底是什麼讓他那般快活。”
“原來如此。”常二哥聽齊寧解釋倒也算合理,笑道:“倒也不必這四個字,進了樓子裡,誰都能讓你快活似神仙。”嘿嘿一笑,道:“咱們兄弟對城裡的情況很熟悉,你要是願意請我們哥兒幾個去樓裡快活,我們給你找地方。”
那老六卻是想了片刻,搖頭道:“沒聽過聽香這人,只怕你是記錯了。”
齊寧心想白紙黑字寫著“聽香”二字,應該不會有錯,又想自己既然解開了那首詩的秘密,倒也不必和這幾人太多糾纏,自己回頭順著線索去找尋就好,拱手道:“多謝三位提點,看來那醉柳閣是真的要去一遭了。”起身道:“三位慢用,我就不多打擾了。”
等他走出幾步,那老六忽然道:“等一下!”
齊寧回過頭,那老六看著齊寧道:“小兄弟,你那位兄弟說的該不會是花臉香吧?”
“花臉香?”
老六笑道:“醉柳閣有一個窯姐兒外號叫花臉香,以前倒也紅過一陣子,兩年前得罪了一位客人,那客人喝醉了酒,用剪刀劃破了花臉香的臉,她半邊臉有兩處刀痕,從那以後,也就沒多少客人光顧了。”若有所思,回憶道:“讓我想想,她以前叫什麼來著,唔,好像就是叫做聽香......!”一拍桌子,道:“沒錯,就是叫聽香,只不過那張臉被劃花之後,都叫她花臉香,原來叫什麼都讓人記不得了。”
“那花臉香以前叫聽香?”齊寧笑道:“這就沒錯了。”
“那花臉香臉上有疤痕,接不到什麼客人。”老六笑道:“只是身材還成,蒙著臉也能將就,花臉香好像是在醉柳閣打雜,要是有特別嗜好的客人看上了,也能接客,嘿嘿,小兄弟,你那位朋友該不是找過那花臉香吧?”
常二哥和瘦狗都笑起來,瘦狗道:“我也記起來了,醉柳閣是有那麼號人,你要是不說,我都忘記她是死是活了。你那朋友定是拿你逗樂子,誰能看得上花臉香,哈哈哈.....!”三人頓時都一起放肆笑起來。
齊寧衝著三人點點頭,徑自下了樓,結賬出門,深吸一口氣,抬頭看了看如同洗過的湛藍碧空,白雲飄渺,幻化萬變,就如同這世事變幻莫測,淡淡一笑,這才騎馬而去。
算卦盲者留下的線索,指向了醉柳閣的聽香,齊寧雖然隱隱覺得這件事情或許與澹臺炙麟有些干係,但又不能完全確定。
他並沒有忘記自己的處境。
此行東海,雖然知道的人不是很多,但鎮國公司馬嵐卻是偏偏知道,遠離京城,身處東海,齊寧卻從沒有放鬆過對司馬家的警惕,在趕來東海的途中,齊寧便一直想過,司馬嵐會不會在暗中在東海給自己使絆子。
東海算得上是澹臺家的勢力範圍,如果自己在東海境內真的有個三長兩短,司馬家完全可以撇清關係,而將責任丟在澹臺家的頭上,如此一來,甚至有可能引起錦衣齊家和金刀澹臺兩大勢力的對立,這對司馬家來說當然是求之不得的事情。
今日突然出現的算卦盲者,究竟是要指引自己尋找什麼真相,還是某些勢力故意給自己佈下的圈套,齊寧目下還不能準確作出判斷,但他心裡很清楚,自己每走一步都要小心謹慎,自己的對手實在太過狡猾,只要自己稍有差錯,很有可能就會掉進對手設下的陷阱之中。
夜色闌珊,天黑之後,古藺城最熱鬧的地方就在後街。
后街是東海人習慣的稱呼,因為這條街處於城中的最南邊,按方位來說屬於古藺城的後城,而後街便是這片區域最寬最長的一條街道。
其實醉柳閣很好找,就算不去問人,順著后街一家家的找,也能很快就找到醉柳閣的所在。
齊寧來到醉柳閣的時候,身穿一件質料上好的綢衣,面上卻戴了面具,看上去是個三十出頭的精壯漢子,北梁南鍾,天下兩大易容世家,作為南派易容術的繼承人,鍾琊製作出來的面具精妙絕倫,絕非尋常人能夠識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