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一段時間流行瘟疫,田家很有眼光,本是巴蜀一個小小的藥人,找到機會從巴蜀販藥入京,很快就成了氣候,傳到田仲盛的時候,家業已經不小,在京裡也早就打下了根基,可惜......可惜三年前田仲盛親自從巴蜀往京裡運送藥材的時候,遭遇了劫匪,不但十幾車藥材都被搶走,連人也被殺了。”
齊寧一怔,皺眉道:“那田家豈不是垮了?”
“出了這麼大的事情,很多人都覺著田家肯定是撐不下去。”段滄海道:“田家雖然積攢了一些產業,但是那十幾車的藥材可不是小數目,都被搶走,幾乎要將田家掏空,當時田家欠了不少債務,又被同行擠兌,誰都以為京城從此以後就不會有什麼田家藥行,但誰也沒有料到,田仲盛雖然死了,可是他的遺孀卻是了不得,硬是撐了下來,用了不到兩年時間,不但將所欠的債務償還清楚,如今田家藥行在京城依然是生龍活虎。”豎起大拇指道:“那個田夫人,確實有些本事。”
齊寧問道:“那後來沒有找到兇手?”
“事兒就發生在蜀地,據說當地的官員也確實調查過,但最終卻是不了了之,到今天也沒個答覆。”段滄海道:“蜀地窮山惡水,盜匪劫財殺人,往山裡一躲,誰還能找得到?不過是小小一個藥商,蜀地的官員也不可能全力以赴真的去找什麼兇手。”
齊寧微微頷首,心想這田家也真是倒了血黴,奇道:“田家是藥材生意,怎麼突然擺起擂臺來?”
“到底為何,我也不大清楚。”段滄海道:“不過擺下擂臺後,倒也熱鬧,雖然沒有什麼真正的高手,但一開始許多潑皮無賴為了那一百兩銀子,還真是跑上擂臺去碰運氣,胡打一氣,也不知道現在是個什麼狀況。”
齊寧笑道:“剛才那小子說還有個什麼神秘禮物,還說要招姑爺,難不成那田夫人守寡三年,如今要找個夫君作伴?”也不管西門戰纓在旁,問道:“段滄海,你說那個田夫人長的怎麼樣?”
“聽說長的確實不差。”段滄海嘿嘿笑道:“侯爺,你要過去看一看?”
西門戰纓聽他二人對話,蹙起眉頭,冷哼一聲。
齊寧只當沒聽見,道:“段滄海,你也老大不小了,別人這個年紀,孩子只怕都成親了,要不咱們過去瞧一瞧,如果真是那位田夫人招婿,你還看得上,乾脆你上去亮一手得了,將那田夫人娶了就是。”
段滄海尷尬道:“侯爺,你.....你是在說笑話吧?”
“不是笑話。”齊寧一本正經道:“你在侯府效力多年,你自己不考慮,我也要為你考慮一下終身大事啊。”
西門戰纓實在忍耐不住,彆著臉,冷笑道:“無恥!”
“戰纓,你這話什麼意思?”好不容易這小妞冒出一句話來,齊寧立刻道:“你罵誰無恥?又怎麼無恥了?”
西門戰纓閉著嘴,也不爭辯。
齊寧哼了一聲,揹負雙手,便往東頭去,段滄海猶豫一下,跟了上去,西門戰纓恨恨看著齊寧背影,等他走出十來步遠,終是一咬牙,一跺腳,還是跟了上去。
其實要找到擂臺,十分容易,順著街一路往東走,快要走到街口的時候,就看到前方擁擠著一群人,人頭攢動,人群之中,果真擺了一張擂臺,擂臺並不大,掛著兩面旗子,一面寫著“承請英雄較藝”,另一面則是寫著“必有厚禮相賜”。
此刻臺上正有兩人你來我往,激鬥正酣。
段滄海虎背熊腰,有的是力氣,既然侯爺要看,他自然是一馬當先在前,在人群之中擠開一條道,齊寧十分輕鬆地便靠近到臺下。
臺上兩人,一個四十出頭年紀,身形粗壯,面板黝黑,與他對手的那人三十出頭年紀,稍顯斯文一些。
楚國禁止民間攜帶兵器,所以擂臺比試,也只是拳腳比試,並無兵器。
齊寧掃了一眼,見到擂臺後方不遠,擺著三張桌子,三個身著青衫小帽的老頭一字排開,正襟危坐,顯得十分的認真。
齊寧心想難道這三位竟然是高手,在此監督比賽?只是看著三個老頭的裝束,像極了府裡的僕人,心下一轉,馬上就明白過來,這三人只怕是田府的下人。
瞧見一個老頭閉著眼睛,還以為是涵養極高,但那腦袋往前小雞啄米似地點了幾下,齊寧就知道那老頭一定是睡著了。
臺上打的虎虎生風,這老頭還能睡著,可見這幾天下來,對這類比鬥也是見怪不怪,甚至提不起精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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