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神侯在此之前,卻從未接受過這樣的思維方式。
這就等若在一個慣性的思維方式下,他已經做到了巔峰,可是卻並沒有跳出這個圈子。
其實抽象畫派未必就比水墨畫派高明,但是齊寧一番話卻等若給神侯的思維開啟了一條前所未有的道路,帶給神侯的震撼卻是齊寧自己也沒有想到。
西門戰纓卻似乎是聽天書一般,不知齊寧所云。
片刻之後,神侯伸手從齊寧手中拿過那幅畫,緩緩道:“這幅畫是老夫隨手畫出來,當時並無他想,只是想要排解心下情緒,當時連我自己也不知道是要畫什麼,此後隨手丟在了一旁。”
“這就是意境。”齊寧忙道:“神侯沒有在乎自然之形,而是將自己當時的心緒表現在紙上,我不敢說這就是抽象畫,但卻已經有了些那個意思。”
神侯微微頷首,似乎明白了些什麼,道:“原來如此。”嘆道:“這就像練武一樣,沒有達到巔峰之境,依舊拘泥於招式,可是超脫招式之後,進入到武境,那就是另一番境界了。”蹲下身子,將那幅畫小心翼翼在畫板上鋪好,細細看了一會兒,才抬頭道:“小侯爺,卻不知你從何處知道這門畫派?我九歲開始信手塗畫,到如今已經快四十年,接觸的畫派不在少數,卻並無一人想到過小侯爺所說的作畫方式。”
齊寧早就想好了答覆,道:“這也是多年前看過一本書,上面提到過一些,只是我資質淺薄,也沒有畫畫的天賦,所以沒有在意。”
“侯爺可記得是哪本書?”神侯睜大眼睛,急問道:“是否是古卷孤本?祖宗許多好東西都遺落,後人卻不自知。”
齊寧裝模作樣想了想,道:“好像是一本舊書,當時隨手翻看了一下,然後就丟在一旁,後來也找不著,書名我也忘記了。”
神侯一副沮喪表情,嘆道:“可惜可惜,那隻怕是價值千金的好東西。”
“神侯,你要真想要,我回去再翻箱倒櫃找一找,也不敢保證能找到。”齊寧看神侯一副失望表情,稍加安慰,心裡卻是想著,除非老子能夠穿回去再找到介紹關於抽象派畫法的書籍穿回來,否則絕不可能存在這樣的書籍。
神侯一把上前來,顯得十分激動,抓住齊寧手臂,道:“小侯爺,千萬幫忙找一找,若是能夠找到,無論付出怎樣的代價,老夫都在所不惜。”
齊寧忍不住又看了西門戰纓一眼,西門戰纓嚇了一跳,竟然又是往後退了一步。
“神侯彆著急,我盡力而為。”齊寧只能道,看神侯反應,此人卻也著實醉心於畫畫,也難怪能夠成為四藝絶士之中的“畫絕”。
他本以為如此一位畫術絕倫的高手,不至於因為自己的幾句話就有所變化,現在看來,自己還是低估了抽象畫的影響,其實他卻是感受不到當一個人在某方面達到極高的高度卻又難以突破天花頂時,忽然聽到另一種思維方式,心中的那份震撼和激動實在是難以用言語來形容。
“對了,小侯爺,你說的印象畫派,又是什麼意思?”神侯此時卻是一副虛心請教姿態,西門戰纓看在眼裡,卻是大為詫異。
西門無痕的身份地位,無論是在江湖還是在朝堂,可說都是尊貴得很,無論是誰,看到這位大佬,那都是禮敬三分,就更別說神侯府的人。
神侯府內,高手如雲,但是每一個人對西門神侯卻是奉若神明,便是身為身後親生女兒的西門戰纓,心下對神侯也是十分的敬畏。
神侯平日雖然還算隨和,但是不怒自威,而且喜怒不形於色,做到神侯府首領這個位置,在朝廷和江湖之間運籌帷幄,如魚得水,這本就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得到。
可是齊寧幾句雲山霧罩讓西門戰纓到現在都沒有明白過來的話,卻讓神侯顯得如此激動,這實在是大大出乎西門戰纓預料。
那夜誤會雖然解開,但西門戰纓骨子裡對那類風花雪月的紈絝子弟實在沒有什麼好感,在她心裡,這幫人只知道尋花問柳,都是一群不學無術的蛀蟲。
雖然那天晚上已經證明齊寧不可能是吸血兇手,而且是途中路過,可是西門戰纓卻也知道,那天晚上恰好是秦淮河上的花後之選,一個年紀輕輕的貴族公子,半夜三更還在街上,用腦子想也知道絕對不是幹什麼正經事。
她先入為主,早早判定齊寧是個只知風花雪月不學無術的紈絝子弟,所以骨子裡便有些瞧不上,今日齊寧和神侯飲酒,自己還要被逼著在旁伺候這個紈絝公子,更是讓西門戰纓心裡火冒三丈,憋著不能發出來。
而且齊寧幾次挑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