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南王見齊寧沉思,還以為齊寧動了心,正要再說,聽到後面傳來腳步聲,回頭瞧過去,只見到忠義侯等人已經從後面跟上來。
忠義侯年過六旬,因為體型偏瘦,所以一身官袍穿在身上倒顯得有些寬綽。
自古英雄如美人,不許人間見白頭!
忠義侯司馬嵐無論是否是英雄,但年紀畢竟大了,走起路來頗有些緩慢,西門神侯跟在司馬嵐邊上,時不時地攙扶一下。
兵部侍郎盧霄則是稍微拉開了一些距離,和另外兩名官員邊走邊說著什麼,而武鄉侯蘇禎則是遠遠落在後面,邊上跟著兩名太監,他身中疫毒,雖然並未發作,但卻已經嚇得他魂不附體,全身都已經沒了氣力,走路的時候綿軟無力,臉色慘白,一副失魂落魄之態。
“王爺!”司馬嵐靠近過來,看見淮南王,已經主動行禮,“老臣年事已高,這體力大不如前,進宮一趟,已經是體力匱乏了。”
“忠義侯可要多多保重身體。”淮南王含笑道:“你是朝廷的肱骨之臣,我大楚的棟樑,如今還要輔理朝政,這宮中你可少不了進進出出。”
司馬嵐發出蒼老笑聲,道:“食君之祿,忠君之事,老臣深受皇恩,這把老骨頭,也只能竭力報銷朝廷,報效皇上,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淮南王撫須道:“老侯爺看來確實有些疲累,正好本王府裡有兩棵老山參,那是正宗的遼東老參,回頭派人給老侯爺送過去。”
“老臣多謝王爺。”司馬嵐拱手笑道:“老臣府裡有兩斤從嶺南送來的好茶,王爺若是有空閒,就請屈臨寒舍,飲上一杯?”
淮南王哈哈笑道:“老侯爺還記得本王的喜好,那好,改日有空,定當前去叨擾。”
這兩人你一句我一句,顯得熟絡親切,如果不是知道這兩人乃是朝中的死敵,互相之間水火不容,齊寧還真錯以為這兩個傢伙是交情極深的好友在閒話家常。
司馬嵐既然過來,淮南王自然不好再和齊寧多說,卻還是故意笑著向齊寧道:“錦衣侯,回頭本王在府裡設宴,你就移步賞光,你承襲爵位,本王還沒有向你道喜。”也不等別人說話,揹負雙手率先離開。
兵部侍郎盧霄和另外兩人從司馬嵐身邊走過,都是向司馬嵐拱拱手,也不多言,徑自離去。
齊寧瞧見蘇禎一副精神恍惚的模樣,心知這位武鄉侯爺只怕已經嚇破了膽。
此時天色已經暗下來,天氣寒冷,眾人也不耽擱,各自離開,齊寧徑自回到永安堂,發現唐諾依然在那間小屋之內沒有出來,心下有些擔心。
這姑娘不吃不喝,卻也不知道是否能撐住。
由於薛翎風調略得當,京城雖然時不時有毒發之人衝到街上,卻都是被虎神營的兵士迅速控制住。
最開始的時候,虎神營兵士看到毒發之人瘋癲可怖模樣,倒有些亂了手腳,其中還有十多人因為疏忽,硬是被感染者抓傷,可是大家很快熟悉了套路,知道這些毒發的感染者雖然橫衝直闖力氣極大,但卻頭腦不清,稍微耍點聰明就能將之擒住。
一天下來,南河巷那邊已經是關押了好幾百人,入黑時分,持續一天的騷動終於暫時安靜了一些。
只是所有人都清楚,等下一波毒發來臨,恐怕情況還有嚴重一些。
不過趁著這短暫的時間,薛翎風卻是派了騎兵在大街小巷通知各家各戶注意家中是否有感染者,一旦發現,未免發作傷人,必須立刻捆綁起來交給官府。
京城鬧了一整天,官兵固然是筋疲力盡,而京城的人們卻也是人心惶惶,好在大部分人都已經知道京城在鬧疫毒,所以都謹慎小心起來,瞧見自家親眷果真有疫毒的跡象,雖然不會真的將家人交到官府,卻也做好了防禦措施。
京城已經籠罩在黑夜之中,但虎神營和京都府的衙差卻不敢有絲毫疏忽,便是神侯府的人也遊弋在京城各處,地方有人趁機為亂。
自空中俯瞰京城,可見到京城縱橫交錯的大街小巷處處都是點點火光,那是虎神營和京都府的官差兵士舉著火把在京城巡視,而向來星火點點歌舞昇平的秦淮河,如今反倒是沉寂下來。
段滄海已經兩天兩夜不曾閤眼,雖然是行伍出身,此刻卻也已經有疲憊之色。
永安堂內,包括齊寧在內,神情都是十分的凝重。
也不只過了多久,忽聽得唐諾那邊傳來聲音,齊寧等人雖然在迷迷糊糊之中,聽到那聲音,卻還是迅速都起身來,紛紛走過去。
只見到唐諾已經將房門拉開一道縫隙,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