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寧笑道:“陳兄倒是大方。”瞥見叫邱昉的那人,袁榮對其他幾人的來歷似乎都很清楚,卻並沒有提及邱昉的來歷,只見邱昉卻已經有三十出頭年紀,比之其他幾人都要大上幾歲,看上去也顯得頗為老成,揹負雙手,面帶微笑,相貌倒也頗為俊朗,並不輕易言語。
袁榮也是笑道:“陳公子,你們幾位都是大富之族,一擲千金也不在話下,若是幾人聯手起來,今夜還真無人可比。”看向邱昉,問道:“這位邱兄也是杭州府人嗎?”
朱雨辰搖頭道:“邱兄來自遼東。”
“遼東?”袁榮眉頭微緊,“那好像是北漢人的地面。”
邱昉含笑解釋道:“在下確實是北漢人,不過袁公子千萬別將我看作是敵人。我是北漢人不假,可是對貴國並無任何敵意,早在許多年前,我們邱家就和朱兄幾位朋友都有往來,我們是做生意的,想的是平平安安做生意,最不想看到的就是兩國的刀兵之爭。”
朱雨辰道:“邱兄是遼東參王邱家的人,袁兄可聽說過?”
“遼東參王自然是聽說過。”袁榮道:“遼東盛產人參鹿茸,這都是極為貴重之物,要得極品山參,就需要進深山找尋採挖,對不懂行的人來說,山裡挖參似乎是很容易的事情,可是真正內行的人,卻知道那絕非容易的事情。”
邱昉笑道:“袁公子知道如何採參?”
“要採參,就要先找參。”袁榮道:“那些尋常的山參,有些經驗的參客都能找到,可是極品老山參,那非但要一流的經驗,還要加上一點運氣,我聽說遼東有位厲害的人物,年青的時候每次進深山,都能夠找到極品山參,讓人羨慕不已,而那人後來就被稱為參王。”
“那正是在下的祖父。”邱昉笑道:“他老人家幾年前已經過世,不過採參的手藝卻傳了下來,如今還是依靠這些手藝吃飯。”
袁榮嘆道:“原來邱兄才是真正的大財主,遼東參王雖說以採參聞名天下,真正的極品山參只能從你們邱家得到,可據我所知,你們邱家如今卻是以經營藥材為主,許多名貴的藥材,無處可得,可是隻要找到你們邱家,無論什麼珍稀藥材,應有盡有。”
朱雨辰哈哈笑道:“就是那些富貴至極的人,家中存有一兩棵那些珍稀藥材,都如獲至寶,可是那些藥材對邱兄來說,那是堆積如山都要發黴的枯枝敗葉。”
邱昉立刻擺手道:“朱兄言重了,哪有如此離奇,不過是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而已。當年祖父靠山參起家,後來也想過如果一直依靠挖參,那就是斷絕了山參的根脈,無論做什麼事情,都要留有餘地,所以祖父後來專門召集了遼東的採參客,立下了規矩,每年規定了採參的數量,不可多取,也算是為後人留些根脈吧。大夥兒都要吃飯,山參採不得,就只能做些藥材生意。”
“不斷根脈。”楊寧讚道:“這是大智慧!”
邱昉笑道:“過獎了。”
朱雨辰問道:“兩位心中是否有人選了?參加花後之選的八人,被喚作秦淮八豔,那都是才貌雙全的絕色佳人。”
此時那艘巨大的舫王已經在秦淮河中央停下,包括珍珠這艘畫舫,有大小二三十條畫舫環繞在舫王四周,那舫王就如同被眾星捧月一般,此時色彩絢麗,璀璨奪目,乃是秦淮河上真正的明珠。
沒等袁榮多說,就聽到一陣悠揚的絲竹聲傳出來,又有幽幽管絃聲響起,本來舫王四周熱鬧喧譁,這聲音一出,四下裡迅速就歸於沉靜,很快,就聽到有女兒家輕啟朱唇漫唱,一時間水波柔靜,那聲線柔細,自帶媚骨,秦淮河上的旖旎風情,更勝往昔。
“這應該就是吳銀兒吧?”朱雨辰輕聲道。
江城微笑道:“今年這秦淮八豔,據說若論相貌,該當是董巧巧,可是其歌喉卻比不上吳銀兒,吳銀兒歌喉雖好,可是太媚,過猶不及,氣質及不上洛凝溫婉如水,不過洛凝的才氣又遠及不上玉霜......!”嘆了口氣,道:“只不過玉霜太冷,而且相較而言,琴藝比之卓仙兒還是略遜一籌......!”
幾人都是看向江城,楊寧心想這傢伙對秦淮八豔如數家珍,而且知曉的不僅僅是她們的名字,就連她們的優缺點也是一清二楚,看來還真是做了充分的準備。
袁榮含笑問道:“江兄覺得這秦淮八豔之中,誰最有可能奪得花後?”
江城笑道:“我今天過來,是受朱兄的邀請,今天你們覺著誰該當選花後,我跟著你們就是,不過真要說起來,那個叫沈嬌奴的應該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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