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恥!
見過無恥的,卻沒有見過如此無恥的,楊寧本來還覺著這江大公子或許真的遠遊海外,很可能是這個時代極其稀罕的海歸,可是隻聽這一句話,他就知道這小子是打著海龜的旗號,欺世盜名。
書堂之內,頓時一片紛雜,學生們交頭接耳,神色也是各異,大都是充滿了驚訝之色,少有幾人略帶疑惑。
“諸位師妹應該都知道天圓地方,天似穹廬,圓月在天,我也一直都以為就是這樣。”江隨雲見到起了效果,含笑道:“可是遠渡重洋,才發現果真如師傅所言,外面的世界大不相同。”
“江師兄,海外的月亮真的是方形的?”蘇紫萱急問道:“難道和我們不是同一個月亮?”
“當然不是。”江隨雲肅然道:“而且海外的人也不將月亮稱為月亮,而是叫做......對,叫做光臺!”
“光臺?”楊寧忍住幾乎能讓他岔過氣的笑,心想這江大公子編瞎話的本事還是有的,瞧那臉上的表情,只怕也不會有人懷疑他會信口開河。
毫無疑問,江隨雲今日前來,如果說些稀鬆平常的事情,也不會顯得多有才學,如果談些詩詞歌賦甚至是高評闊論,在場的有數位老夫子,特別是有那位飽學大儒卓青陽,很容易就能夠看出水平高低了,反倒是說些稀奇古怪之事,卻能夠吸引人的眼球。
最為重要的是,如今天底下還真沒有幾個人有能耐遠渡重洋,更沒有幾個人可以見識到萬里之外的世界,江隨雲聲稱自己所說的事情都是萬里之外,又有誰能夠驗證?
在場的學生,雖然在書院讀書,但平時卻也幾乎都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姑娘,莫說萬里之外,就算是京城的許多事情都沒有搞明白,此時聽到江隨雲所言,只覺得匪夷所思,卻也是大為好奇。
“江師兄,海外的人長的和我們一樣嗎?”忽然有人發問道。
江隨雲笑道:“自然是不一樣的,海外的人大都長得十分俊美,無論男女,都是彬彬有禮,待人熱情。而且他們的資源豐富,請人待客,菜餚豐富,廚藝五花八門,味道也確實十分可口。”
“那......那他們讀什麼書?”
“這個我倒仔細查過,他們讀的書和我們不同,其實他們也很少讀書,說到讀書習字,還真是遠比不上我們,不瞞諸位師妹,我到了幾個國家,隨便寫上一首詩詞,他們就覺得不可思議,奉為至寶。”江隨雲笑道:“我才疏學淺,文采本是稀鬆平常,可是到了那裡,卻被奉若神明。”
“原來他們那般無知。”蘇紫萱笑道:“江師兄,不說在海外,就是在中原,你的才學也是鶴立雞群。”
“蘇師妹過獎了。”江隨雲嘆道:“當時有兩個國家的皇帝邀請我參加宴會,宴會之上,懇求我留下來,教他們文章,其實我也曾想過,是否在那邊多留幾年,教授他們詩書,不過海外的人對文墨並不通曉,我中原的詩詞歌賦,是積累無數歲月才有今日之成就,短短時日,他們也不會理解。”
此時書堂內的姑娘們都滿是崇敬之色。
楊寧唇角帶笑,忽然問道:“江公子,我能否請問,海外白天是否有日頭?”
“自然是有的。”瞧見是楊寧發問,江隨雲依然保持笑容。
“那麼他們的日頭是什麼形狀?”楊寧一臉請教之色,“是否也是方形的?”
江隨雲笑道:“那倒不是。”
“那照你所說,海外的日頭和我們大楚的也不是同一個?”楊寧緩緩站起身,含笑道:“也就是說,天上有兩個日頭?”
這話一出,江隨雲臉色微變。
自古以來,天無二日,人無二主,江隨雲一旦說外國的日頭和中原不同,那就是犯了大大的忌諱。
卓青陽心知這一點,皺眉道:“瓊林書院自有瓊林書院的規矩,在這書院之內,但有自己的學說,儘可放言,不必擔心。”
楊寧笑道:“卓先生,其實我在奇怪,天下之大,江公子也自然不可能走遍天下的每一塊土地,他出海遊歷,去過很遠的地方,也自然不可能是天的盡頭。如果他見到的是方形月亮,那是不是說,還有許多地方的月亮他並不曾見到?是否還有三角的,甚至是長棍形的?”
江隨雲皺眉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我只是虛心請教而已。”楊寧笑道:“江公子,不知道你去的地方,是歐洲呢,還是非洲呢,又或者是美洲?”
江隨雲皺眉道:“什麼.....什麼非......什麼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