乎聽出淮南王話中有話,左手兩指將最後一根木籤從拳頭裡抽出來,果然是比另外兩人短出一截子,他也不說話,拱了拱手,轉身便即退下。
齊寧心想難道真的是自己運氣這般好?卻隱隱覺得事情應該不這麼簡單,他知道薛翎風應該算是自己人,由他主持木籤,這中間未必沒有做手腳。
“江隨雲,瞿彥之,你二人就先行比過。”忠義侯沉聲道:“比武較量,儘可能點到為止,不要出手太重,傷了對方。”
淮南王也是道:“不錯,儘量不要傷了對方,雖然刀劍無眼,可是真要出了人命,皇上也不會輕饒。”
齊寧聞言,便覺得這兩人話裡竟然都暗藏殺機。
他們只說儘量不要傷人,卻沒有說絕不可傷人,淮南王更是說不要鬧出人命,倒像是說只要不出人命,哪怕是將對手打成重傷,亦無不可。
江隨雲和瞿彥之都是拱手稱是,隨即江隨雲轉身向瞿彥之拱手笑道:“瞿副統領,三陣較量,咱們是先比拳腳,還是先比兵刃?”卻並不提騎射。
瞿彥之面無表情,道:“三陣都要比過,先比什麼後比什麼並不重要,江公子想先比什麼就比什麼。”
齊寧聽見,心想這瞿彥之只有絕對的自信,才會這般從容淡定。
其實在場近千人,心內幾乎都認定瞿彥之今日會輕而易舉奪得魁首。
瞿彥之在軍方的名聲本就不小,更何況此刻他的對手卻是文質彬彬的江隨雲,這公子哥兒細皮嫩肉,在場將士幾乎都不曾見過,從形貌來看,絕無可能與瞿彥之相提並論。
江隨雲笑道:“即是如此,江某聽說瞿副統領刀法了得,不知是否能向瞿副統領請教一番刀法?”
他聲音不大,但是不少人卻也是聽得清楚,有人心中頓時便想發笑。
瞿彥之的刀法名聲在外,可說是極為響亮,當今天下,無論是軍中還是江湖之上,練刀之人不計其數。
刀法最是容易上手,可是要真正的練得頂尖刀法,卻又是鳳毛麟角。
極少數對瞿彥之頗為了解之人甚至曉得,瞿彥之自幼苦練刀法,本就有著極為堅固的根基,在被徵召進入黑刀營之前,在江湖上已經頗有名氣,據說這瞿彥之有過一段奇遇,得到高人傳授一套刀法,自此在刀法之上更是突飛猛進。
黑刀營當年組建之時,選人極為嚴格,但凡入營之人,都必須有一定的刀法根基,因此黑刀營中有許多人其實都是出自江湖之士。
瞿彥之當年入營之時,由黑刀營統領褚蒼戈親自考察刀法,據說連褚蒼戈在刀法之上也無法勝過瞿彥之,因此瞿彥之被褚蒼戈舉薦為黑刀營副統領。
如今這江隨雲大言不慚,一上來竟然要與瞿彥之較量刀法,許多人便覺得這江隨雲實在是自找其辱。
瞿彥之面無表情,徑自轉身走向點兵臺,解下了長弓和箭盒,放在點兵臺邊上,雙腿一蹬,身影如燕,已經飛身躍上了點兵臺,穩穩落在上面,便是這一下,便已經讓眾將士一片叫好。
這瞿彥之畢竟是軍方出身,而江隨雲不過是一介布衣,哪怕是虎神營的將士,亦是希望瞿彥之作為軍方代表能夠一展威風。
江隨雲卻是走到一名羽林兵士面前,看了一眼那兵士腰間佩刀,笑道:“能否借你的刀一用。”
那兵士一怔,有些意外,扭頭看向不遠處的羽林統領遲鳳典,見遲鳳典微微頷首,這才解下佩刀遞給了江隨雲。
觀戰的人群頓時一片譁然。
今日比武,非同小可,事關黑鱗營統領之位,瞿彥之倒是準備的十分充分,無論是長弓還是佩刀,都是親自帶來,卻不想這江隨雲竟然是如此隨意。
雖說羽林軍的兵器也都是最為優良的裝備,可是一名羽林兵的佩刀與瞿彥之的佩刀相比,自然還是大有差距。
齊寧瞧在眼裡,眉宇間卻已經凝重起來。
淮南王都說只要不出人命便可,也就是默許雙方拼盡全力,哪怕是打傷了對手,也不可追究。
這裡不是瓊林書院,由不得賣弄瀟灑,一旦出手,定然是險象環生。
這江隨雲顯得如此淡定從容,卻是讓齊寧感覺這傢伙必有詭計。
只是眾目睽睽之下,他又能使出什麼詭計而不被人看破?
江隨雲一手拿刀,這才緩步走到點兵臺,並沒有像瞿彥之那般一躍而起,反倒是規規矩矩從登臺的階梯走上去。
瞿彥之宛若勁松,身板筆直,左手拿著大刀刀鞘,江隨雲距離瞿彥之三四步遠站定,上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