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冠峰那晚在酒鋪被齊寧狠狠地整治一番,倉皇而逃之後,甚至因為冰冷酒水淋在頭上還小病一場,好在他行伍出身,身體結實,倒也很快緩過來。
不過對齊寧的容貌,他卻是銘記於心,此時瞧見齊寧,當真是肝膽俱裂魂飛魄散。
他便是再愚笨,也知道能在御書房出現的官員那都是當今南楚的重臣,而且齊寧站的位置靠近御書桌,那更是地位非同一般。
齊寧心下冷笑,但語氣倒還淡定:“問你話,你沒聽見?”
許冠峰迴過神來,忙道:“小人.......小人是奉了蜀王之命,前來......前來京城向朝廷稟報......!”
“如此說來,是蜀王讓你三句話不離錦衣侯?”齊寧淡淡道:“莫非錦衣侯府給你們送去信函或者口訊,讓你們不要為難黑巖洞?還是你們自己想著因私枉法,自以為是?”
“這......!”許冠峰額頭頓時冒出冷汗。
貌似竇連忠的那位官員已經道:“侯爺,話也不能這麼說,如果黑巖洞不是仗著當年貴府對他們的關護,也不敢在西川驕橫。”
“這位是?”齊寧唇邊泛起一絲淺笑,“這位大人恕本侯眼拙,我剛承襲侯爵不久,許多朝官並不認識。”
淮南王卻已經笑道:“這位是戶部尚書竇馗竇大人。”
原來真是他,齊寧心下冷笑,想來這竇馗對自己與竇連忠的恩怨一清二楚,微笑道:“原來是竇大人,竇大人這話本侯實在難以苟同。第一,說黑巖洞驕橫,不知是竇大人親眼所見,還是道聽途說?竇大人掌管戶部,日理萬機,此外還有別的煩心事要操勞,恐怕也沒有時間去西川,就算真的到了西川,你堂堂戶部尚書,也不可能屈尊去苗人的黑巖洞,所以在事實沒有清楚之前,竇大人還是不要人云亦云,武斷判定......!”見到竇馗似乎要爭辯,不等他說話,接著道:“第二,你說黑巖洞仗著錦衣侯才敢在西川驕橫,這就奇怪了,當年黑巖洞協助楚軍,是效忠朝廷,可不是效忠錦衣侯,而且錦衣侯府也絕不可能因私廢公,就好像如果竇大人有位遠親殺人放火,地方官府難道還因為他是竇大人的遠房親屬,就會不聞不問?”
竇馗變色道:“侯爺請慎言,本官何時有遠親殺人放火?”
“只是打個比方,竇大人,比方懂不懂?”齊寧淡淡道。
竇馗冷哼一聲,道:“侯爺,這些無中生有的比方,還是少說為妙。”
“不錯,無中生有的事情,還是少說為妙。”齊寧也是淡淡道:“西川那邊說什麼因為瞧在錦衣侯的面子上,所以才對黑巖洞多加容忍,嘿嘿,這豈不是無中生有?錦衣侯府何時包庇過黑巖洞?黑巖洞若是遵循國法,那是誰也不能為難他們,可是若觸犯國法,地方上就搞依法辦事,也沒什麼好顧忌的。”
淮南王撫須笑道:“侯爺說的不錯,誰也大不過王法去。”轉身向隆泰拱手道:“皇上,黑巖洞抗稅殺官,依然是要造反,盧大人說的殺雞儆猴,倒是不無道理,若能夠迅速將之剿滅,將黑巖洞主帶回京城,必能殺一儆百,讓苗人其他各洞俱都再不敢輕啟事端。”
盧霄亦是拱手道:“皇上,此番黑蓮聖教派人在京城作亂,神侯府那邊已經可以佐證,他們甚至敢從神侯府劫人,連錦衣侯爺被他們劫走,這已經是謀反作亂,此番大可以先將黑巖洞剿滅,令苗人各洞不敢妄動,讓他們曉得我大楚的軍威無敵,爾後便可以開始對黑蓮聖教進行剷除。”
“忠義侯,你也是這個意思嗎?”隆泰看向忠義侯司馬嵐。
忠義侯躬身道:“回稟聖上,如果一切屬實,為了維護朝廷的威嚴,自然是要將之剿滅,而且要將黑巖洞主帶進京城,斬首示眾。不過........!”頓了一下,轉視許冠峰,沉聲問道:“現在黑巖洞那邊,是個什麼狀況?韋書同是如何處理?”
許冠峰道:“此事過後,韋刺史已經派出了兵馬封鎖了黑巖嶺周遭的要道,蜀王也派出了錦官衛在黑巖嶺外圍扼守各處,不令他們逃脫。只是在皇上的旨意到達之前,韋刺史並沒有下令攻打黑巖嶺。”
“錦官衛是護衛蜀王的兵馬,他們為何要去黑巖嶺?”齊寧皺眉道。
竇馗淡淡笑道:“侯爺難道不知,黑巖洞共有六寨,其中三寨所居之地正好是在蜀王的食邑之內。”
“啊?”
淮南王笑道:“當年李家歸順朝廷,先帝隆恩浩蕩,不但給了李家許多賞賜,保留其蜀王的爵位,而且還賞賜了不少土地,另外封了兩千戶食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