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一絲恭敬,顯然不是衝著齊寧這個人,而是衝著“錦衣侯”的名號帶有敬意。
人家都已經向自己行禮致敬,齊寧也不好再背身對人,轉過身,卻也是拱手道:“禇統領威名赫赫,久仰久仰。”心想原來這重瞳大漢竟然就是黑刀營的統領,果然是來頭不小。
他當初見過重瞳大漢出手,一弓雙箭,霹靂弦驚,至今還是記憶猶新,那身手當真是了不得。
瞥見褚蒼戈身後幾人也都是躬身向自己行禮,其中一人微抬眼瞧著自己,只見那人四十出頭年紀,虎背熊腰,肌肉結實,國字臉,雖然比不得褚蒼戈虯髯濃須,卻也是黑鬚如針,一看就是厲害角色。
此人背掛長弓,還負有箭盒,腰間配著一把彎刀,這群人就連褚蒼戈也沒有兵器在身,唯獨此人身帶兵器,而且其他人都是甲冑在身,唯獨此人一身黑色的勁衣勁裝,在這樣的寒冷天氣,這身打扮未免太過單薄,可此人非但沒有絲毫的寒態,那張臉上反倒是紅光滿面,下盤紮實如鍾,渾身上下自有一股軍人特有的剛猛殺氣。
齊寧心下微凜,心知自己若是沒有猜錯,此人應該就是黑刀營副統領瞿彥之。
他只是瞧了一眼,忽地感覺有凌厲目光盯在自己臉上,移目瞧過去,只見到褚蒼戈已經站直身子,那雙如同刀鋒一樣銳利的目光正盯著自己看。
齊寧心下一凜,禁不住想難道這傢伙看出什麼名堂來?
他知道越是危險時候,就越要淡定自若,這時候若是稍微顯露一點慌張之色,只怕更會讓褚蒼戈起疑,心下雖驚,但面上卻還是鎮定自若,笑道:“強將手下無弱兵,忠義侯舉薦瞿副統領競奪黑鱗營統領之位,本侯對瞿副統領也是寄以厚望啊。”
他談笑自若,就似乎自己只是一個看客而已。
只見那掛刀負弓之人拱手道:“朝廷錯愛,末將愧不敢當,只是定當會全力以赴,不辜負朝廷的期許!”
褚蒼戈又拱了拱手,這才衝著薛翎風微一頷首,領著手下部將轉身便走,走出幾步,忽地停住腳步,回頭瞅了齊寧一眼,似乎想著什麼,但終究還是快步往點兵臺過去。
齊寧心知褚蒼戈這一停步,很可能已經是想到什麼,對自己起了疑心。
“侯爺,褚蒼戈的武功,在當朝武將之中,數一數二。”薛翎風瞧著黑刀營眾將離開的背影,緩緩道:“他的韜略兵法雖然遠不及大將軍,可是在武功一道,並不在大將軍之下。”
齊寧微微頷首,卻是注意瞿彥之的步態,見到他步伐沉穩,龍行虎步,便知道此人的拳腳功夫也定然不弱。
褚蒼戈當初率領幾名部下卻接應蕭光,這幫人的騎射功夫齊寧心知肚明,知道不但是褚蒼戈,就是他麾下那幾人,騎射功夫也都是駭人聽聞。
瞿彥之既然是黑刀營副統領,騎射功夫比及那幾人,只高不低,心中明白,論及騎射功夫,瞿彥之已經是穩居首位,莫說自己遠遠不及,就是江隨雲,也絕無可能在騎射功夫之上勝過瞿彥之。
他心下有些沉重,便在此時,又聽到一陣腳步聲響動,回頭一看,卻見到迎面走來一人,風度翩翩,玉樹臨風,正是江隨雲。
江隨雲卻是孤身一人而來,身邊並無隨從,瞧見齊寧,也沒過來,只是衝著齊寧微一頷首,揹負雙手,緩步而去。
“這就是江隨雲?”薛翎風瞧見揹負雙手而去的江隨雲,皺眉道:“此人似乎並不善騎射。”
“哦?”
薛翎風道:“苦練騎射,從身形便可觀之,此人胯骨偏瘦,非是經常騎馬之人,而且肩膀偏窄,似乎也並不曾苦練箭術。”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沒有,齊寧笑道:“只怕這位江公子在拳腳功夫和兵器之上有過人之處。”
忽見的一名虎神營兵士匆匆而來,附耳說了一句,薛翎風神色一斂,道:“侯爺,皇上到了!”轉身匆匆往虎神營轅門過去,去迎候聖駕。
齊寧也不猶豫,跟了過去,到得轅門口,只見得院門外寬闊的大道上,旌旗招展,遮天蔽日,最前方是一隊騎兵組成的方陣,一律的鐵甲寒光,威嚴無比,眾兵士持戟緩行,兩列持旗,神色肅穆。
隊伍緩慢而行,不時有騎兵分列道路兩旁,形成屏障,好在這附近已經沒有百姓,道路又很是寬廣,隊伍的人數雖眾,卻並不顯得擁擠。
靠近轅門,兩隊騎兵左右如同兩支利箭射過來,徑自衝進院門內,在兩邊形成屏障,鐵甲寒光,威風凜凜。
便見到一群羽林軍簇擁著一輛奢華富麗的馬車過來,四匹白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