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木神君變成一具乾屍躺在地上,而最終活下來的竟然是自己,卻有一種在做夢的感覺,只覺得這個結果實在是有些匪疑所思。
想到之前膻中穴那種烈火焚燒的感覺,楊寧不禁伸手摸了摸那處穴道,此時倒並無不適之感,微微寬心。
木神君死的透透的,楊寧卻並無興奮之感,反倒是擔心起來。
木神君傷過自己的奇經八脈,此後還發作過一次,按照這老鬼的說法,自己的奇經八脈如果不能及時得到治療,便要漸漸枯萎,直至死去。
如今這老鬼已死,卻不知自己身上的傷勢該如何恢復。
不過這幾天卻一直沒有再次發作,楊寧懷疑上次發作會不會只是疲累之下的一個偶然而已,又或者自己的傷勢根本沒有木神君所說的那般嚴重。
最大的威脅已除,楊寧多少還是感覺有些輕鬆,在這山中耽擱了多日,那支鏢隊應該已經帶著小蝶去得遠了。
不過不到最後一刻,楊寧自然不會放棄,畢竟那關乎一生的命運,只要有一絲希望,楊寧便要堅持。
雖說耽擱了一陣子,但小蝶離開會澤城,到如今也不過十天左右,按照路途,也只能是在半路之上,自己若是徒步而行,當然沒有任何希望追上,不過如果能找到一匹快馬,卻未必沒有機會。
現在首先要做的,自然是先穿過這座山嶺。
野外生存的科目楊寧自然不陌生,而且很輕鬆地製作了一個簡單的指南針,辨明瞭方向,正要繼續往南走,忽地想到什麼,回到木神君的那具乾屍邊,伸手在他衣襟裡摸了摸。
這老頭身上東西並不多,除了一隻裝有些許碎銀子的錢袋子,便只有一塊做工十分精緻的橢圓形銅牌。
銅牌正面刻著“九天樓”三字,而背面則是刻了一個大大的“木”字,角落裡又有“欽命”二字。
楊寧記得這老鬼提及過九天樓,號稱是北漢皇帝統管,而且高手如雲。
現在看來,木神君在這件事情上倒沒有欺騙自己,這塊銅牌倒是證明此人確實很有可能就是九天樓的木神君,而那“欽命”二字,或許真的與北漢朝廷有關聯。
不過楊寧對於這莫名其妙的九天樓自然沒有任何的興趣,亦覺得這塊牌子留在手中反倒是禍害,隨手丟在了一邊,只拿了那隻錢袋子離開。
一路往南,到了第三天正午時分,終是走出了牛頭嶺,剛剛下山,風雲突變,烏雲密佈,只是片刻間,竟然下起了雨來。
楊寧暗叫倒黴,四周都是茫茫曠野,總不至於要回到山上躲雨,只能冒雨前行,這一場雨到了黃昏時分也不曾停下,楊寧被淋成落湯雞,好在在細雨中行了半日,倒已經轉上了官道。
天色漸暗,細雨紛紛,順著官道邊上往前走了一陣,忽瞧見前方的細雨之中,出現了一處房舍,想著可以過去避避雨,加快了步子。
靠近那房舍,才發現房舍前面停了四五輛馬車,車上似乎裝有貨物,用雨布掩蓋著,另有七八匹駿馬被栓在房舍邊上的拴馬樁上。
那幾輛馬車的邊角處,都豎著一根小旗子,不過細雨之中,旗子已經淋溼,垂成一團,也看不清楚上面寫什麼。
楊寧心下頓時一緊。
他靠近其中一輛馬車,扭頭看了房子一眼,發現這裡竟然是一處道邊的臨時酒鋪,比之自己上一次見到的簡陋茶棚要大出許多,想來官道之上人來車往,這樣的臨時店鋪應該不在少數。
“喂,那小叫花子,躲開!”楊寧正想伸手拉開那車上旗子,瞧瞧上面寫著什麼,便聽到一個粗猛的聲音傳過來,“那是你能動的?要是動了鏢旗,便要砍了你那隻手,想不想試一試?”
楊寧身體微震,他本有些懷疑,此時聽那人所言,才確定這果然是一支鏢隊。
他心下頓時有些激動,但瞬間便即冷卻。
鏢隊固然是鏢隊,但這條官道上來往的鏢隊不在少數,而且按照時間計算,帶走小蝶的那支鏢隊至少距離此處已經有三四天的路途,眼前這隊鏢車,只怕與帶走小蝶的那支鏢隊沒有什麼關係。
而且這鏢車上怎麼看也不像是有人在上面。
他扭頭看過去,只見一名身形魁梧的大漢正站在酒鋪門前,手中拎著一根熟銅棍,冷冷瞧著自己。
楊寧故意笑了一笑,靠近過去,到了酒鋪簷下,向那人問道:“大叔,你們這是鏢隊啊?”
那大漢頗有些警覺地打量楊寧幾眼,冷哼一聲,並不言語,轉身進了酒鋪,楊寧討了個沒趣,也跟在那人身後進到了酒鋪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