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呆發怔,並不言語。
邊上一人冷笑道:“這地方連我們上來都吃力,小小孩童,絕不可能自己爬到這裡來,定是黑蓮妖人無疑。”上前一步,手中大刀已經架在那孩童脖子上,厲聲道:“小雜種,再不言語,一刀砍了你腦袋。”
齊寧見那孩童眼中顯出恐懼之色,沉聲道:“住手。”從人群中擠上前去,皺眉道:“收起刀來。”
那人瞧見齊寧穿著神侯府吏員的衣衫,微皺眉頭,卻還是收刀。
群豪不知齊寧真實身份,蘭師弟卻是知曉,自然不敢多說什麼,只見到齊寧靠近上前,含笑道:“你是住在這山上,然後迷路在這裡?”
那孩童點點頭,隨即又搖搖頭,抬起手,指了指自己的嘴巴,口中“啊啊”叫了兩聲,眾人這時候才明白,這孩童竟然是個啞巴。
“那你可認識上山的道路?”旁邊一人笑問道,從懷中取出一塊碎銀子,“你帶我們找到上山之路,這塊銀子便歸你。”
那孩童看著銀子,又是發呆。
蘭師弟微一沉吟,忽地探手,抓住了那孩童的手腕子,那孩童一驚,蘭師弟一根手指壓住那孩童手脈,很快便放開,道:“他毫無內力,絕不可能翻過山壁來到這裡,這附近必有道路,大夥兒找一找。”加了一句:“定要小心。”
當下眾人五人一組,在大石臺四周找尋道路,沒過多久,就有人迅速回來,道:“那邊有一條小道,十分狹窄,必是上山的道路。”
“如此甚好。”蘭師弟肅然道:“雖有小道,也要小心,提防有埋伏。”
“這小崽子定是黑蓮教眾的家眷。”有人在旁道:“稀裡糊塗跑到這裡來,被我們撞了個正著。”
忽聽一人道:“諸位,這孩子有沒有可能是被黑蓮教抓來的幼-童?”
蘭師弟抬頭,問道:“秋幫主,此話怎講?”
那說話之人是個年過五旬的老頭兒,撫須道:“我聽說有些淫邪教派,專門找尋幼-童,加以訓練,將他們訓練成殺手。這黑蓮教陰邪無比,未必不會如此。你們看這孩童瞎了一隻眼睛,明顯是被人所傷,此外也說不出話來,若不是天生不會說話,便很有可能是被下了毒。”
“秋幫主所言大有道理。”旁邊一人立刻道:“大夥兒可還記得七血盟,當年可是江湖上讓人談之色變的邪門歪道,培養了不少厲害的殺手,專門以殺人掙取銀子。我還記得,七血盟就是專門拐帶幼-童,將之訓練成殺手。”指著那孩童道:“這孩子有沒有可能是黑蓮教抓來的幼-童,遭受虐待,此番黑蓮教只想著應付我們,被這孩童趁機逃了出來?”
此言一出,四周不少人都是微微頷首,只覺得大有可能。
一人冷笑道:“你們也莫小瞧這小崽子,這千霧峰上,能有什麼好人。就算這小崽子真的是黑蓮教抓來的幼-童,如今只怕也已經被黑蓮教馴服,留下終究是個禍害。依我之見,立刻將他斬殺,以絕後患。”
當下有數人附和,亦有人道:“秋幫主只是猜測,我瞧這狗崽子就是黑蓮教眾的家眷,走失在這裡,黑蓮教沒有好人,寧殺勿縱。”
齊寧皺眉道:“攻打黑蓮教的起因,是他們在京中為害,害死了不少百姓。神侯府的初衷,只是要揪出真兇,繩之以法,黑蓮教眾即使有罪,他們的家人也不該受牽連。”
蘭師弟道:“正是。大家都是江湖正義之士,黑蓮教眾固然該殺,他們的家人倒不必遭受牽連。到時候剿滅黑蓮教,將他們的家眷抓捕歸案,自有神候發落處置。”
眾人見齊寧和蘭師弟兩名神侯府吏員都這樣說,也就不好再爭。
略作商議,眾人到得通向山上的小徑,只見道路狹窄,在石壁邊上如同纏繞山嶺的長蛇般彎彎曲曲逶迤而上,依然是前面派人探路,眾人在後跟隨,那孩童亦被帶上。
一行人順著小徑小心翼翼向山頂快步而行,越走越高,身周灰霧濃郁,所見距離也是越來越短,已經是暖春時節,可是周遭卻是越來越寒,好在群豪身體強健,倒也能夠頂住,走了一個多時辰,依然不見一名黑蓮教眾,道路反倒是越來越寬,前方路邊忽地出現一排松樹,邊上甚至放有石桌石椅,雲霧飄渺之間,倒頗有幾分出塵脫俗的意境。
眾人過去檢查一番,附近沒有發現一人蹤跡,蘭師弟當下吩咐眾人略作歇息,就地進食,出發之前,眾人都各自帶了一些乾糧,便是齊寧也分得了乾糧包,蘭師弟安排人在四周戒備,餘人便都在松樹邊進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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