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然笑道:“侯爺,你這是說哪裡話。上次也就是鬧個玩笑,齊家那裡真的會和錦衣侯府一刀兩斷,都是血脈相連,打著骨頭連著筋,無論如何也分不開的。”指了指桌上那一堆禮物,“你看看,那都是三老太爺吩咐我們置辦的,都是好東西,這是三老太爺和我們的一番心意,你一定要收下。”
“能值多少銀子?”齊寧瞟了一眼。
齊松一愣,隨即咧嘴笑道:“不多不多,不過千八百兩銀子還是要的,都是自己家人,侯爺也不要嫌少。”
“少是少了一點。”齊寧道:“上次你們將江陵的賦稅都窩藏在你們那裡,我派人去拉回來,你們還是扣留了五百戶的賦稅,比起這麼點銀子,你們還是落下不少。”
齊松一怔,頓時有些尷尬。
“我這人別的優點沒有,就一個說話算話。”齊寧緩緩道:“看在老侯爺和大將軍的份上,那五百戶賦稅,就算是給你們那位三老太爺養老之用,不過也就到此為止,本侯已經說過,錦衣侯府與齊家一刀兩斷,那麼從今以後,自然也就用不著貼補你們。”淡淡一笑,道:“我也聽說了,這些年,你們三房在京城做了不少買賣,家財殷實,比我們錦衣侯府都要混得好,區區五百戶賦稅,你們也是瞧不上的。”
齊松忙道:“侯爺,這......哎,都是一家人,還是不要傷了和氣。今天過來,其實我也是替他們過來賠罪,之前大夥兒言語有些衝撞,可是......,說到底,還不都是為了齊家這個大族的前程。”
“覆水難收的道理,你多讀兩本書就應該明白吧?”齊寧此時反倒不驕不躁,笑呵呵道:“六爺,東西嘛,你留下就行,人嘛,可以走了。”
齊松張了張嘴,眼中顯出一絲怒色,卻還是竭力壓制住,勉強笑道:“侯爺,我知道你心裡不痛快,不過.....不過你多少也給咱們一些面子。你飛黃騰達,到最後,不還是要家裡的人幫忙不是,外面的人,又怎能比家裡人穩當?”
齊寧感覺齊松話裡有話,微笑道:“六爺這話是什麼意思?你今天過來,是不是還有別的事情?”
“這個......!”齊松見齊寧語氣不似先前那般冰冷,不禁湊近一些,腆著臉道:“侯爺,其實.....其實是有點小事想麻煩你,不是什麼大事,也就你一抬手一句話的事情。”
齊寧“哦”了一聲,笑問道:“何事?”
齊松忙道:“你還知道福兒吧?就說我家那小子,兩個月前剛滿十六,已經是長大成人了,聰明好學,從小就喜歡打個拳踢個腿,哈哈,還喜歡讀兵書,你可不知道,他有時候讀兵書能讀到半夜,比起我這個做老子的,那是勝出百倍。”
齊寧瞬間明白過來,瞥了他一眼,道:“你的意思,總不是想讓你的兒子進黑鱗營當兵吧?”
齊松立刻眉開眼笑道:“是是是,還是你明白六爺的心思,不錯,福兒一看就是可造之材,見到他的人,沒有一個不誇的,他也是你兄弟,六叔聽說黑鱗營要招募人手,正好讓福兒跟你到軍中去歷練歷練,有他幫著你,兄弟齊心,其利斷金,哈哈哈,也不用一開始給他們大官,給他個能管百來個人的小官就成,以後立了功勞,再慢慢提升。”
“你想讓你的兒子進黑鱗營參軍?”齊寧笑眯眯道:“其實這也沒什麼不好,不過你可想好了,進入兵營之後,可不是兒戲,一切都要按照軍法來,由不得說來就來說走就走。”
“那是那是。”齊松只以為齊寧答應,歡喜不已:“六叔就知道你通情達理,我這就回去告訴福兒,讓他準備準備,以後你就多照應著。”
“等一下,我還沒說完。”齊寧悠然道:“黑鱗營軍規之中可說了,上陣殺敵,將領必須衝在最前面,誰要是畏敵不前,格殺勿論。還有,黑鱗營建立之後,我覺著留在兵營練兵進展緩慢,所以會拉到前線去,要麼用北漢人練手,要麼找些匪患剿滅,淮河那邊大戰剛息,匪患眾多,正好可以去練一練,既然是真刀真-槍,到時候難免會死一些人,你可做好準備?”
齊松臉上笑容頓時僵住,“還.....還要上陣殺敵?”
齊寧冷笑一聲:“怎麼,你以為讓你兒子當兵,是升官發財?”站起身來,“雖然錦衣侯府和你們齊家再無瓜葛,但是你若想送兒子來當兵,我一視同仁,也不會排擠他,不過真要上了前線,是死是傷,你也做好準備,若有真本事,或許真的可以平步青雲,嘿嘿,如果只是一個廢物,你非要送去當兵,就是讓他去送死,我說六爺,你可要三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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