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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三零章 算計

殷院長此言一出,四下裡頓時一片譁然,許多人心下便覺得殷院長這是睜著眼睛說瞎話,只是忌憚於殷院長的身份,眾人倒也不敢直言。

齊寧頓時愕然,心下倒是有些吃驚,暗想這老傢伙怎地知道這首詩不是自己所作?

他知道這個時代與自己所熟知的時代完全是不同的空間,在自己所瞭解的歷史時代之中,並無如今這個時代的存在。

如此一來,自己剛才從腦子裡掏出來的兩首詩,當然也就不會存在,否則以在場這麼多讀書人的見識,如果這兩首詩以前出現過,立時就能被發現,而且評委席上的幾位評委也不可能如此讚歎。

無論是卓青陽還是袁寧庵,還有陳-希常等人,那都是當世博古通今的飽學之士,連這幾人都無一絲察覺,只能說明這些詩詞確實不存在。

可是這穹廬書院的殷院長忽然語出驚人,齊寧先是一驚,但瞬間就明白幾分,冷靜下來。

卓青陽嘴唇微動,卻終究沒有出聲,陳-希常對這兩首詩顯得十分推崇,聽殷院長口出此言,皺眉道:“殷院長,你可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殷院長肅然道:“陳先生,千山鳥飛絕,萬徑人蹤滅,孤舟蓑笠翁,獨釣寒江雪,這首詩,早在多年前就已經出現過,只是沒有收錄而已。”

“早就出現過?”袁寧庵也是皺眉道:“老夫讀書萬卷,倒也不曾見過這首詩。”撫須看著殷院長問道:“殷士奇,你說你見過,出自哪本書?”

殷院長看向雲山書院院長,猶豫一下,終於道:“這首詩是雲山書院的蕭莫蕭院長所作。”

此言一出,許多目光都投向了雲山書院的蕭莫。

蕭莫眉頭一緊,但神情倒還算鎮定,輕撫鬍鬚,陳-希常皺眉問道:“蕭院長,殷院長的話,你可聽見?”

蕭莫緩緩站起身來,咳嗽兩聲,才拱手道:“不錯,小侯爺所作的這首詩詞,確實是老朽數年前在襄陽遊歷之時所作,當年老朽與士奇老友冬日遊玩,見景生情,所以寫了這首詩,當時在場的除了士奇老友,還有兩三人,亦都親耳聽見。”

齊寧此時卻是感覺心下一寒。

蕭莫大言不慚,在場眾人這時候看齊寧的眼神,便有些古怪起來,齊寧心下很想笑,可是這時候場上的氣氛卻讓人難以笑得出來。

穹廬書院的殷士奇和雲山書院的蕭莫,這可不是一般人物,乃是京城八大書院的兩大院長,這兩人的話,在讀書人的心中當然是極其有分量,而且以這兩人在文壇上的地位,任何一人放言,只怕都會讓人對齊寧生疑心,更何況是兩人極有默契地對答。

至少在眾人眼中,齊寧的詩作剛剛出來,殷士奇和蕭莫一問一答也絕不可能是事先有任何的商議,便有不少人已經深信不疑。

瓊林書院一干女學生卻都是變了顏色。

她們當然知道如果殷士奇和蕭莫所言是真,對齊寧來說,後果當真是不堪設想,哪怕齊寧此前編出滄海一聲笑,而且破了古局,連續兩**出風頭,可是一旦剽竊了他人的詩詞,一經證實,且不說自今而後在天下文壇將是臭名遠揚,甚至在朝廷之中也呆不下去,這個錦衣候爵都未必能保得住。

瓊林書院也必定會因為齊寧這一出,名聲喪盡,卓青陽雖然是名滿天下的一代大儒,但也必然會遭受波及,也絕無可能再保得住瓊林書院。

袁寧庵神情凝重,皺眉道:“蕭莫,你說這首詩是你數年前所作?那為何不曾流散出來?”

“回稟老大人,當日我們幾個飲酒談笑,恰好看到有一名老翁在冬日垂釣,頓時便有了感覺。”蕭莫大聲道:“我當場作詩一首,便是這寒江雪......!”瞧了殷士奇一眼,撫須道:“這寒江雪的名字,還是士奇老友所贈。”

殷士奇立刻道:“確實如此,除我之外,還有人證,老大人若是不信,我們可以將他們找尋過來對質。其實這首詩當時我也想收錄在冊,但蕭院長淡泊名利,沒有答應,所以......!”

“如此說來,你們也只是空口無憑,並無實據?”西門無恨終於道。

蕭莫淡然一笑,道:“神候若是要證據,我們只能找到證人,但是這首詩詞,乃是興致所致所作,又如何拿出證據?不過我們這些老朽的臉面,也還值些錢,若是諸位不相信,我們也無話可說。”

龍池書院院長薛丹青一直沒有吭聲,此時卻忽然道:“諸位,薛某以為,蕭院長和殷院長既然這樣說,應該不會有假。千山鳥飛絕,萬徑人蹤滅,諸位試想一下,這樣的詩句,在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