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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部分

精神家園是如此蒼白和可悲,他們到底想守著什麼呢?財富還是生命?他搖搖頭,淡淡一笑鑽進了帳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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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血管裡的“聖戰”(1)

過完元宵,紛紛揚揚的大雪給隆冬的康定披上了遲來的厚厚的新裝,雪,掩蓋了充滿商貿氣息的古城的零亂、骯髒和憂傷,茫茫白色使康定沉浸在一種神奇而靜默的視角美中。除了風聲、折多河水聲同醉漢們一道在慵懶地哼著情歌、酒歌外,整個康藏高原鬆弛而無聊,猶如一片盲地。康定人紛紛躲在新春的對聯裡盤算開年的生計,白阿佳也不例外,她抿了一口酥油茶,茫然地看著白茫茫的窗外發呆,一隻憑藉體力耐過寒冬的蒼蠅,在窗格上奮力嗡嗡掙扎後落在窗底,蹬了蹬腿便不能動彈。“還是死鬼說得好,家有萬貫不如每日招進一文。”她的自言自語透出她閒暇時內心深處的孤寂,她甚至在此時此刻特別想念平日那群在她身邊轉來轉去的“騷騾子”們,“唉,冬天了,過年了,個個都轉到老婆們的大腿中間去了。”街上不時有穿著新棉襖棉褲的孩子們在放鞭炮,間隔傳來的鞭炮聲更增添了她內心的寂寞。

玉珍正在廚房擦拭大大小小的銅瓢和鑼鍋,她一直不理解阿佳為什麼如此在意這些鍋瓢的亮度。馬房裡,鄭雲龍正綰起袖子在旺堆的指導下鞣皮子,旁邊放著鞣皮子的陳酥油。

一個晴朗的午後,玉珍陪著白阿佳正在試穿一件獺皮的坎肩。一陣狗叫聲,阿佳望望樓下,老旺堆開啟大門迎來一位軍人,來人是康定軍糧府的糧官,人稱劉總管。當他一瞧見女主人,心裡就咯噔一下,心想:“深山果真藏鳳凰啊!要是能利用職務之便一舉兩得就好了。”他笑呵呵地對女主人說:“四月下旬,汪家鍋莊改縫茶包為縫米包,準備關外發生戰事的軍需,從雅安、*等地運來的軍糧,要包裝結實,鍋莊的任務是在裝米的麻袋上再包上一層牛皮,工錢跟平日縫茶包的工錢一樣,要是白阿佳同意的話,這事就這麼定了。”

“怎麼不同意呢,牛奶都喂到嘴邊了,哪有不張嘴的傻瓜,求都求不來的事,往後全仰仗劉大人了。”阿佳笑眯眯地迎上前用白嫩的玉手拍了拍劉總管的肩,這讓他心花怒放。

“那是,那是,從今日起,菩薩有眼,我倆走到一起了。”他故意拋了一句帶勾引性的話。

白阿佳樂哈哈地送走劉總管,目送著劉總管的背影,她用嘲笑而快樂的口氣說道“騷騾子們又陸陸續續回來了。”同時抑制不住激動地用拳頭砸向手心,叫道:“菩薩,大水衝了龍王廟了。”叫來老旺堆讓他去招回所有的甲注娃,同時吩咐鄭雲龍,做好與劉總管的來來往往的記賬和聯絡。數日後,縫茶工們陸續來到,鍋莊又提前恢復了往日忙碌的生機,在鄭雲龍的眼裡,鍋莊越熱鬧,就意味著越有白花花的銀子洪水一樣流進自己的口袋。

陸續運來的軍糧將旺家鍋莊的院子堆成了山,縫茶工們加班加點地將麻袋包上牛皮。鄭雲龍的記賬簿上記著運進,支出,運進,支出。鍋莊就像一個巨大的螞蟻窩,整日的將糧食搬進搬出。這一來二往,他同劉總管熟悉起來。劉總管同他是老鄉,三十開外,熟人都叫他劉胖子,渾身上下可用一個“圓”字來形容,臉圓肚圓腿圓胳膊圓,說話時一口一個哈哈哈的笑聲,聲音像打雷一般,連蒼蠅都繞著他飛。他見鄭雲龍勤快懂事,對自己是鞍前馬後,像一個聽話的役差,閒暇時他就愛叫鄭雲龍陪他在一個名叫“醉翁”的館子裡喝酒,每每喝醉時就鬧著要鄭雲龍帶他去會會白阿佳。

15 血管裡的“聖戰”(2)

大鑼大鼓都見過的白阿佳對劉總管的*是避實就輕,為了生意她不得不逢場作戲。她特意流露出理解這些遠離家鄉的男人們的同情,常常對玉珍說:“這些臭男人,沒有女人就像是一頭沒有韁繩的野馬,沒事的時候哄哄他們,他們乖得就跟兔子一樣,男人是宜吃補藥的,不能吃瀉藥,跟他們較勁,我的鍋莊早就雞飛蛋打了。”說完也學劉總管笑出一串哈哈,尖銳刺耳的哈哈聲使樓下的牲口大受驚嚇,大腿處的肌肉緊張地抽搐,馬尾不停地左右搖晃。

天剛漸黑,劉胖子就變調地哼著“李家溜溜的大姐任……”提著酒和滷菜來到鍋莊,“喂,阿佳,我奉命來看看明天要發走的糧食包裝好了不,順便帶了些酒菜,咱們好好醉一醉,‘醉翁’新來了一個廚子,滷的菜味道好極了,哈哈。”

“那好啊,能有劉哥哥的吃請,我豈敢推辭,快快請上。”白阿佳站在二樓護欄邊抬手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吩咐玉珍送些裝酒裝菜的碗和碟來。阿佳邀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