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蘭說:“對不起,我給大家添麻煩了!”阿芳說:“阿蘭,別這麼說,我們都來自五湖四海,能在一起工作,也是緣分,給你捐點錢,是大家的一份心意,你不用感謝,治好病要緊。”阿蘭說:“謝謝大家了!你們都去上班吧,我這裡有阿芳陪著。快過年了,桑拿城的生意想必很忙,你們儘量對客人服務得好點,讓他們高高興興過個年。”…加入書籤
病急亂投醫
十病急亂投醫
2004年的春節,歡慶不屬於我們,我和阿春、阿芳陪著阿蘭守歲。那個吝嗇的孫老闆,連頓年夜飯也沒請,也沒有紅包。我們雖然沒能和家人團聚吃年夜飯,甚至在病房裡看不到春節聯歡晚會,但我們還是溫情融融。阿春買了個小的電飯鍋,我們在病房裡煮餃子吃。阿芳心細,她想得很周到,因為新年是阿蘭的本命年,阿芳送給她兩套紅色的內衣內褲,都說在本命年,穿紅色的內衣可以辟邪,我們祈禱阿蘭的病能早日康復,我們能一起上班,一起逛街,一起暢想未來。
初一到初八,我們放假,阿蘭雖然虛弱,但扶著她,行走沒有問題。我們陪她走在南潯的街頭。小鎮上著名的藏書樓、小蓮莊、張靜江故居、百間樓等,都是很幽靜優美的地方,我們雖然在這裡工作,平時卻沒什麼時間進去看看,但現在不同了,因為想到阿蘭的病情,再不去遊覽一番,就有點遺憾了。阿蘭的心態很好,我沒感覺她有什麼低落的情緒,相反還是她來安慰我們幾個,要我們想開點,人活世上,誰不會生病呢?阿蘭說,生了病以後,使她更懂得生命的寶貴,和友情的珍貴。
一天要掛將近十瓶的葡萄糖液,從中午到深夜,就沒有停過,加上其他的醫療和護理費用,一天的醫藥費就要花去幾千元。即使這樣阿蘭的病情也沒有什麼起色,甚至有了惡化的傾向,因為她撒的尿,不再是“牛奶”,而是紅紅的血水,而且,她現在的身體也有點疲憊,一直感到睏乏無力。阿蘭大約意識到了自己病情的嚴重,但她依然微笑著和我們談笑。由於整天呆在病房裡無聊,我去買了《讀者》、《知音》、《女友》、《家庭》、《打工族》等雜誌,阿蘭喜歡看的是《讀者》,她說,她從這本薄薄的雜誌中,獲得了很多智慧與力量。
春節是短促的,我們又開始上班了,田經理還是把一萬元給了我,說是他們也有難處,不能對哪個員工開先例,要不然,往後的服務員生病就全來找他們報銷了。我儘管有點瞧不起這種唯利是圖的商人,但目前阿蘭治病緊缺錢,也就不客氣地收下了。阿蘭在這個小醫院裡,真的只能等死嗎?我不敢想下去。作為她的姐妹,我們會想盡一切辦法,來挽救她的生命。我們還得籌借一筆錢,把她轉到醫療條件好的大醫院去。另外,有必要通知她的父母,萬一阿蘭有個三長兩短,她的父母要是不知道,那以後叫他們怎麼活啊?
吳姐和小紅,是在夜總會上班,其實就是陪客人跳舞、喝酒、出臺。她們掙的錢,比我多得多,但她們也辛苦,要學會喝酒、抽菸、打麻將和各種娛樂專案,她們掙錢的主要來源,就是出臺。而我不同,我的工作主要是按摩。如今,我在桑拿城裡的地位,已從普通的按摩女升為按摩師,有新來的服務員,我還負責對她們進行基本培訓,我的工資,漲到每月2000元,還有一些小費。
我挺喜歡這份工作的,可能這是我的第一份工作,有點依戀感。工作是沒有高低之分的,我們都是為了同一個目的,那就是生存。何況,我已經能從按摩中找到工作的樂趣,客人滿意的笑容就是對我最高的獎賞。為了阿蘭的事,我曾經想過辭去桑拿城的工作,像吳姐和小紅那樣,多掙點錢,但憑我一個人的力量,還是無濟於事。我不能去要求阿芳和阿春,也放棄按摩工作,去做她們不願意做的事。
讓我覺得可笑的是,吳芳還在執迷不悟,她在桑拿城掙的工資,根本不夠她的花銷,她就密集地掙外快,得到的錢,馬上流向讓她著迷的那個男子。我覺得吳芳不可理喻,養“小白臉”那是富婆乾的勾當,她怎麼也去湊這個熱鬧?可她不聽我的勸說,她還說,那個男子喜歡她,她準備在不久的將來,要和那男人結婚,完完全全地擁有他。吳芳不知道,她的姐姐也插進了一腿,現在是姐妹共侍一“夫”,真是荒唐!我無話可說,她真是有點瘋了。女人啊女人,為什麼在男人面前顯得那麼弱智呢?
生活不會因為我們這些小人物的悲歡離合而有絲毫的改變。2月4日,立春。2月5日,元宵節,既是一年之計在於春,又是歡樂祥和的元宵佳節,可是,這和我們有關係嗎?佛說:“眾生平等”,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