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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

得還殘留多少見到摩西展示神蹟時的虔誠之心,而電影百年的歷史中,與宗教有關的,又有多少是出自對上帝的敬奉之心?當上帝闔然辭世,十字架似乎也早幻化為符號式的電影語彙,以其隱喻的色彩玩弄著某種遊戲,彰顯其不同所指,無論是意味著禁錮、懲戒、神蹟、選擇還是其他。

禁錮:宗教對於人類的十字封印。

禁錮,似乎是十字架具有的最基礎釋意,無論如何,基督被釘在十字架上的宗教典故早已在西方文化中根深蒂固,無論是出於殉道衛教的初衷,還是解救世人的慈悲,十字架總是禁錮人類天性的牢籠,將人類的原罪連同本我慾望一併壓制封鎖。自電影誕生以來,除了少數為衛道而拍的影片,大部分與宗教有關的影像皆出自那些放浪形骸的藝術家之手,於是有關人性與宗教禁錮的爭論自然成為了這些藝術家們樂意表達的題材。

其間不乏有羅伯特?佈雷森這樣大師級的人物,拍攝出《鄉村牧師日記》《聖女貞德的審判》《罪惡天使》這樣的影片,以巴贊所讚頌的“文學味”的方式,宣告著他的宗教情結。自然,佈雷森並不是上帝的衛道者,但無論《罪惡天使》中那些未有任何修飾、色調單一的修女道袍,或是《鄉村牧師日記》中宛如書寫式的敘事方式以及他所稱為“模特兒”的非職業演員,亦或是影像中那些美麗與罪惡、獎賞與懲罰、寬容與嫉妒,這些聖經故事中屢見不鮮的道德敘述,不但使佈雷森的影片自成風格,同時宣告了佈雷森在宗教“十字架”禁錮下的思考與信仰。當然,以導演作者論的方式意圖從佈雷森的個人經歷中尋求佈雷森“宗教情結”的根源,又能有趣地發現,這些皆“歸功”於佈雷森被囚禁在戰俘監獄一年多的禁錮時期,正是此時結識的布呂克?貝爾謝神甫觸發了他內心中“十字架”禁錮下的哲思。

人類歷史總是難逃這樣的規律,被壓抑得越久,隨之而來的爆發也會越激烈。姑且不論帕索里尼從《馬太福音》到《索多瑪120天》180度的轉變,單是西班牙在長期天主教禁錮下孕育而生的一批導演們——從布努艾爾以超現實主義的影像嘲諷批判宗教制度,到耶酥?弗朗哥毫無羞恥地讓修女們穿上軟核的外衣,從費爾南多?阿拉巴爾在《我如瘋馬般行走》中讓男人手持十字架換上母親黑色睡袍以分娩的方式產下骷髏胎兒,到阿爾莫多瓦直接將猛虎與毒品搬進修道院與修女為伴……這些驚世駭俗的影像無不意味著那些被長期禁錮於“十字架”的人類精神與靈魂所產生的巨大反噬。

更有甚者,在遙遠的異邦日本,那些從未在《聖經》中出現或是載入基督教歷史的國度,卻出現瞭如寺山修司這樣的導演,以實驗的影像,將“十字架”幻化成巨大的鐵釘,讓*的男人揹負著行走在朝聖之路上,此時人類所受到禁錮與壓制的施加者,已從宗教轉而成為了現代工業文明。如此影像,並不見得比《驅魔人》中惡魔附體的少女用十字架插入*的瀆神之舉來得觸目驚心,而以非基督教民族的視角去審視全人類的命運,卻使影像本身更為深邃、凝重,富有使命意義。書 包 網 txt小說上傳分享

十字,或許也可能是其他(2)

從*惡魔邪靈的聖器,到褻瀆神靈的穢物,“十字架”從禁錮的象徵轉變為瀆神的隱喻,充滿著反諷色彩,而與此同時,“十字架”又延伸出其他所指。

選擇:無常命運下的兩難。

在波蘭,這個宗教與政治雙重專制的國度,如基耶斯洛夫斯基,對於“十字架”卻有著更深遠的解讀。基氏的影像確實是充滿著人道主義色彩的,對於人的關懷使之作品無論是情節或是色彩總是充滿著暖意,然而基氏也是冷漠的,他給予的情節設定,是披著生存外衣下充斥著死亡實質的悲劇性宿命。給予人物有關選擇的命題,並不是通往自由,只是兩條無望之路交錯而出的兩難。如此的矛盾,源於“十字”(英文CROSS)的所指,兩條互相交叉的直線,在封印禁錮作用的同時,也意味著兩條無限延伸的交叉線,其間每一條的開始與起點皆無從知曉,惟一可以感知的僅是這兩條直線彼此相背的指向。

於是“選擇”的隱喻油然而生,在基氏的影片中,選擇總是伴隨著生死、信仰等命題,卻不見得有大是大非,也無從談起善惡,僅僅流露著選擇所延伸出的寓意:不確定,或者壓根就是兩難。從《機遇之歌》起,基氏便試圖以多元的選擇來重構命運之路,而到了《十戒》,基氏更是直接剖析基督教的經典教意——從信仰至愛情、從家庭到原罪——訴說著自己對於“十字”的理解,力透紙背直指人心。之後的《三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