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的。父君乃明德朝中第一文臣,卻還說裴錚文武雙全,青出於藍,能得父君如此誇讚的人,我怎能不怕。
本來,我也該認父君為師,但母親和幾個爹爹後來都覺得父慈女惡,須讓我交由別人管教,這才讓我拜了國師為太傅。對此我倒也沒有怨言,若非如此,我又如何能遇得到煥卿……
只不過,一個是我的師傅…國師的孫子,一個是我的父君…丞相的徒弟,茶館裡那些人說什麼“裴相蘇卿”,哪一個,都不是寡人下得去手的。
裴錚說:“陛下早已過了適婚年紀,蘇御史今年也二十有三了,聽朝中同僚說,說親者幾乎踏破了蘇家門檻。”裴錚頓了頓,斜睨我,輕笑道,“陛下難道就不擔心?”
我正襟危坐道:“個人事小,寡人一心為國,無心婚事。蘇御史光風霽月,國事為先,寡人甚是欽佩。”
裴錚又道:“可惜啊,蘇御史至今仍未點頭,聽說是早已心有所屬……”
我被他那意味深長的尾音震得心口一蕩。
心有所屬,是誰?
我偷眼看他。
他卻作勢撩起車簾,看向車外。“已快到宮門了。”
我捏了捏自己的手心,裝作隨意問道:“不知蘇御史心屬哪家閨秀?寡人若知曉,自當為之賜婚。”
裴錚眼角瞥過我,嘴角噙著抹意味不明的微笑。“陛下真想知道?”
我輕輕點點頭,心想反正他都知道我的心思,承認一下也無妨。
他放下簾子,俯身向我靠來,我附耳過去,便在這時,馬車忽地剎住,我重心不穩向前撲去,感覺到一絲涼意擦過我的臉頰,心下顫抖了一把,整個人滾進他懷裡。
聽到頭上傳來一聲低笑。“陛下這是在投懷送抱嗎?”
我慌慌張張從他懷裡掙了出來,扶了扶發冠,乾咳兩聲,感覺臉上有些發燙。
“裴、裴相說笑了。”
“陛下,大人,到宮門了。”外間通報了一聲。
“我、我走了!”我急急忙忙跑下車去,帶著小路子左腳趕著右腳往宮門裡走去,待走到宮門口,才想到還沒來得及聽那個答案,於是回過頭去,看到馬車還在原地等著,裴錚倚在車門邊上,雙手環胸向我這邊看來,我眼力並不算太好,但隱約察覺到了他嘴角那抹戲謔的笑。
我心裡一慌,又是一惱。心想罷了,另外找誰問不是一樣,明知道他最愛戲弄於我,結果還是著了他的道!
想及此,更加迅速地逃離此地。
回到御書房已是日落時分,小黃門通報,說廷尉府那邊把人送來了。
“可是蘇御史親自帶人來的?”我問了一句。
“回陛下,蘇御史將人帶到便離開了,只留下了罪犯的資料。”說著讓人呈上來。
我有些失落地哦了一聲,擺擺手讓人退下,又吩咐道:“先把人收押好了,寡人明日再審。”
今日身心俱疲了。
我攤開卷宗,看了一下資料。這資料是蘇昀親筆書寫的,字型一如其人清雋,讓我看了也精神。
漕銀虧空八十萬兩,追究下去涉案官員達三十個以上,從九品到當朝一品均難逃干係。主犯據說是賀敬,賀敬原是大司農,掌管國家財政和均輸漕運,後來外放當了兩州刺史。案發之後便不知所蹤了,而現在自投羅網的證人兼罪犯,卻是他的小兒子——賀蘭。
“小路子啊……”我心煩地捏捏眉心,小路子彎著腰上前來陪笑道,“陛下,您累了嗎?”
是累了。
裴錚和蘇昀都在找賀敬,現在找不到賀敬至少找到賀蘭了,可是事情會不會變得更麻煩?
不管了,這等麻煩事還是交給國家棟梁去做吧,母親說過,一個皇帝能力的標準不是看她有多聰明,而是看她能讓多少聰明人盡心為她做事。顯然她在這一點上做得比我好,不過她可是用了感情和婚姻作為交換誒……
說實話,其實我不在意□煥卿的。
可是想想都覺得羞澀啊……
斷袖
咳咳,我打斷自己那些齷齪的念頭。
“準備一下,寡人要就寢了。”我收了卷宗,伸了個懶腰,明日還要早朝呢,到時候肯定所有人都關注這個問題了。
小路子應了聲喏便下去了,走到一半又停下腳步,回頭道:“陛下,蓮姑姑進宮了。”
我一怔,隨即跳了起來,怒道:“怎麼不早說,蓮姑在哪?”
小路子慌忙跪下:“蓮姑姑剛才進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