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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

額頭汗出,後仰著腦袋說:“桔枝,這不是你的錯,人們普遍喜歡欺侮弱小,不是在心理上就是在行為上,重要的是你自己不要被這種欺侮擊敗。”

“當然,她們不能擊敗我,四年我都咬著牙堅持著,可我心裡真的很痛。”

“我也很痛,你能不能先放開我?”方離懇求著,額角的鮮血滑到唇邊,鹹感的。

何桔枝說:“痛?你有我痛嗎?難道我生來就是被人嘲笑的?被人鄙視的?被人捉弄的?我也是人呀,我也有尊嚴呀,可是她們有當我是人嗎?我每天過的什麼樣的日子?弄出的聲音稍微大些,她們就說吵死了?而她們在我午休時,特意開著音響放搖滾。我連屁都不敢放……”

方離一早知道何桔枝的室友待她並不好,但並不知道她處境如此窘迫,心裡十分同情。但是頭皮的疼痛又把這同情沖淡了部分,她再次哀求:“桔枝,我的頭好痛,你先放開我好嗎?”

“這點痛算什麼?方離姐,我要讓你感受一下我心裡的痛。”她不松反拉,方離痛的眼淚打滾,心頭驀然的一股怒火,手肘後撞何桔枝的腹部。何桔枝驚呼了一聲,鬆開拉著方離頭髮的手,後退了幾步抱住腹部。方離趁勝追擊,抓起挎包打在她頭上,跟著手抓住她臉上的面具一扯。何桔枝“啊”了一聲,一個踉蹌跌坐地上。方離後退一步,手抓面具抵門而立,嗬哧嗬哧地喘著粗氣。

暮色已有九分,僅餘的一絲微光裡,依稀可見辦公室裡兩人一坐一立,喘息聲此起彼伏。過了好一會兒,何桔枝慢慢地抬起頭,驚愕地說:“方離姐,你怎麼了?為什麼打我?”她恢復平常的說話口氣,跟方才的話劇腔調形成鮮明的對比。

方離微愣,一時弄不清楚她是恢復常態呢,還是在偽裝。

何桔枝揉著額頭,輕輕呻嚀著:“嗚嗚,你打的好重呀。”這一次,聲音裡透出幾分女兒家的嬌俏。方離更加迷惑了,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她。

何桔枝掙扎著想從地上爬起,方離低喝一聲:“不要動。”

何桔枝凝視著方離,雖然光線微弱,也能感覺到她的面部表情十分愕然。她問:“為什麼?”

“你知道你做了什麼嗎?”

“我做了什麼?”何桔枝反問,口氣坦蕩。方離疑竇叢生,瞟著手上的面具,暗想:難道這一切都是面具在作祟?又或是這個面具誘發了何桔枝的精神分裂?她看著自己包紮嚴實的手指,因為剛才的劇烈運動開始滲血,心想,也許每個人心裡都潛藏著精神分裂的因子,只是等待著時機爆發。

隔著半分鐘,何桔枝又追問了一句:“我做了什麼?方離姐,你快告訴我。”

“你自己不知道?”

何桔枝想了想,堅定地搖搖頭說:“我不知道。”

方離越聽越奇怪,兩眼一眨不眨地盯著她,移步到電燈開關邊,隨著啪的一聲,從天頂灑下一片白光,照著滿臉警惕的方離,也照著坐在地上捂著額頭的何桔枝。她眨眨眼睛,看著方離驚詫地說:“方離姐,你的額頭怎麼流血了?還有你的手怎麼了?”

方離用手背擦去眉毛上的血,說:“明知故問,這不是你剛才把我腦袋撞在門上的結果嗎?”

何桔枝臉上露出難以置信的神色,喃喃地說:“是我乾的,怎麼可能?”她鬆開捂著額頭的手,怯怯地說:“方離姐,我也被你打傷了。”她的額頭果然一塊大大的紫紅,已經腫脹了。

她的言行如此怯怯,跟過去一模一樣,方離益發地困惑了。但是何桔枝的目光觸及她手上面具時,卻是驀然一亮,綻放出狂烈的光。方離一驚,連忙將面具藏到後背,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她,說:“你不記得對蔣屏兒做了些什麼?”

聽到蔣屏兒三字,何桔枝臉部肌肉一僵,聲音也變得生硬:“她不對我做什麼就謝天謝地了,我還能對她做什麼。”

“可是你做了。”

何桔枝蹙眉說:“我做了什麼?只不過跟她吵了一場架,那天我回寢室跟她說,讓她不要帶洪慶華回來。她不同意,她說要滾你滾。我從來沒有跟人吵過,但這一次吵的很痛快。她總欺侮我,難道我就該被人欺侮?方離姐,你說呢?”

“你不該被人欺侮,但也不該殺人。”

“殺人?”何桔枝臉色一白,聲音顫抖,“殺人?殺了誰?我乾的?怎麼可能?”她的表情神色都不似有假,方離皺眉看著她:“你不至於不記得了吧?”

“我殺了誰?方離姐,你快說。”她從地上爬起,向方離走近兩步,但看到方離充滿警惕的眼神和後縮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