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海城拔出鏈條鎖上的鑰匙,對她說:“要想消除緊張,最好的一個辦法就是多說話轉移注意力。”
方離快步走上臺階,站在他身側說:“我沒有什麼可說的。”
“比如說為什麼三年前你答應打電話給我,結果沒打?”徐海城邊說邊將木門推開,又是一陣吱呀聲,屋裡的老鼠被驚動了,吱吱叫著奔來奔去,令方離渾身起雞皮疙瘩,說:“我丟了寫著你電話號碼的紙條。”
“那前天你怎麼又打我電話?我記得沒有給過你名片。”徐海城說著,率先往裡走,電筒光照著凌亂的房間。
“結果又找著了。”方離跟著他走進去,一腳剛站穩,兩隻老鼠從她鞋上跑過。她心中一驚,連忙後退,差點絆在門坎上摔倒。
徐海城伸手扶住她,說:“幾隻老鼠就將你嚇成這樣子,早知道就不帶你來了。”
方離甩開他的手,瞪他一眼,經過他身側往東面的牆走去。那面牆壁上曾掛著儺面具的地方依然是空蕩蕩的,徒留著一枚釘子和兩個黃豆大小的圓洞,一種不安的感覺在心頭冉冉升起。“大徐,你覺得這兩個圓洞是幹什麼的?”
徐海城漫不經心地說:“很有可能這面牆曾懸掛重物,兩個圓洞是放承重鐵栓的。後來那重物拿掉,留著兩個圓洞很難看,所以鍾東橋就掛上那個面具。”他說著,翻看著書架上的書,發出嘩啦聲。
方離依然站在牆前,盯著兩個小圓洞,說:“不知道為什麼,看到這兩個小洞,我有種很不舒服很不安寧的感覺。”
徐海城聽出她聲音裡的異常,放下書架上的書,走到她身邊,拿著手電筒仔細地檢視著圓洞,說:“很平常的小洞,很多家庭的牆壁上都有,他們通常也會掛副畫或是其他東西遮擋住。為什麼你會覺得不安呢?”他把手電筒的光束移到方離的臉上,她皺起眉,推開手電筒,說:“大徐,你幹嗎?”
徐海城移開手電筒,說:“我想你的不安主要是來自那個儺面具,或者是你自己的幻覺。”
“你想說明什麼?說明我的精神有問題?”
徐海城搖搖頭,說:“怎麼會?但是方離,你不能總是一個人待著,長久如此,很容易陷入一種胡思亂想甚至是妄想的狀態。”
“徐隊長真是不同尋常,現在又化身精神科專家了。”方離冷哼一聲,轉身看著客廳裡的桌子,桌子也保持著原狀,甚至那個雞骨頭都還在。當日的情景在她的眼前一晃而過,鍾東橋那張長著巨大眼泡的臉似乎又湊到了面前。
“方離,這個房間給你的感覺是什麼?”
“亂、髒、臭。”
“那你覺得這個房間裡有什麼地方與這三個字相背嗎?”
“有。”方離轉過身,指著東面的牆,“這堵牆與其他任何一堵牆都乾淨,說明鍾東橋對這個儺面具十分尊重,從他對曼西族文化的推崇來看,這也是合情合理的。”
“還有嗎?”
“還有……”方離沉吟著,手電筒緩緩地移動著,燈光照到的地方都是那樣凌亂,除了大書架的右面第二格,相對於整個房間,它顯得有點整齊過頭。假若白天來看,可能一眼不能分出差別,但在夜晚,只能依靠手電筒的燈光小塊小塊地尋找,視線從一個個凌亂忽然落到整齊上,就顯得醒目了。方離的手電筒停住,喃喃說:“……這裡。”
徐海城點點頭說:“沒錯,既然鍾東橋將儺面具看的這麼重要,如果他收起來,一定會找個比較好的地方,很有可能就是這裡。”書櫃是緊挨著牆立著的,他走過去,撥開書籍,敲打著書櫃後壁的木板,發出篤篤的聲響,顯然木頭後面就是牆壁。“看來我錯了,他會把它藏在哪裡呢?”他轉過身,晃動著手電筒環顧四周。
方離走過去,看著書櫃右面第二格的一系列書,都是民俗類的專業書,還有幾封信,看郵戳應該是很久以前的,其中有個信封是用紙張自制的,紙張淺灰色,紙質厚實。方離收集古籍,對紙張有一定的瞭解,一看就知道這種紙是手工漿制的,非常特別。“大徐,你過來看看這個信封。”
徐海城小心翼翼地拿起信封,開啟封口看了一眼,說:“裡面的信不見了。”
“嗯,你看這個信封寄件人下角,這個淺淺的標記是什麼?”
那個標識似是用硬物壓出來的,很淺,如果不注意,幾乎都看不到。徐海城將電筒對準信封正面一照,那個標記浮了一大半,是個奇怪的符號“OO口口”。“一個奇怪的符號,好像在哪裡見過?”
方離凝神細思片刻,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