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68部分

人所能知道的了。不過以小人猜測,多半是趙構怕大金使者死於宋國境內難逃罪責,不知如何向王爺交待,故而只作不知,只盼時日一久,王爺能將此事忘淡了。”金兀朮道:“這話說的倒也不錯,趙構這小子本就是這般得過且過苟安一隅的性子。”

周慕彰見金兀朮聽罷自己敘述神色略緩,當下提杯滿飲一樽,繼續說道:“還有一事,王爺或許不知,岳飛死後二十餘日,也就是大宋紹興十二年正月,秦檜上朝途徑眾安橋畔之時,遭遇刺客,幸得我朝戒晦大師出手相救,方才倖免於難。刺客當場被擒,斬首懸掛城頭示眾,這人便是大宋定邊將軍施全。”金兀朮道:“此事已有多人向本王稟告,本王也早已知曉。”周慕彰道:“此事天下皆知,王爺自不會例外,只是真相卻並非如此!原來當日施全被擒之後便即為人所救,不知所終,秦檜怕刺客得而復失大失自己威風,又難以向天下豪傑立威,這才將那個失職的軍校斬了,割首相代,那城頭上掛的只是一顆尋常軍校的腦袋,卻哪裡是定邊將軍的首級了!”眾人不禁心道:“不想竟有這等事情!”

卻聽周慕彰繼續說道:“非但如此,自當日遇刺之後,秦檜便覺周身難受,心神恍惚,卻又說不清病狀,太醫診治多次也查不出病因。直到一月之後,秦檜背心痛癢,太醫檢視之下,方才發現他背上長了一粒小瘡。病根既已找到,想要治療原本當不是件難事,可是事情就怪在這兒,不論太醫如何用針施藥,這瘡就是不見消退,而且還越長越大,治著治著治得連眾御醫們頭都也跟著大了起來,卻就是拿它沒有辦法。於是許多知情之人便將此瘡與岳飛顯聖一事聯了起來,心底的話雖是誰也沒敢說出口來,但不論是誰,人前背後說到岳飛之時,都越發的恭敬了。又過了一個多月,太醫院請來了一位西域的名醫前來為秦檜診治。那人看過秦檜病情之後,說這瘡並非天生,乃是中了一種名叫‘鴆血’的劇毒,此毒雖是厲害,在中原卻極少有見,多半是他的仇家在暗中所下的毒手。當時秦檜便問當如何救治,那人說道,要解毒原就極為不易,此時又為時太晚,過了最佳的醫治之期,太醫們唯恐相爺見責,在針藥上各傾全力,更是削弱了患者的抗病之力,若要根治,已無可能,若由他來醫治,最多也只能延數年之命而已。當時秦檜雖是不喜,卻也無可奈何,只得命他全力施為。那人醫治之後,毒瘡果然稍見好轉,不須再日夜飽受煎熬。”

金兀朮道:“如此說來,秦檜現今在南朝雖處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高位,卻也是別有痛楚。”周慕彰道:“王爺說得不錯,但在小人想來,這原也在情理之中——一人若是佔盡了天下的好處,不免為天人所妒,秦檜以叛臣之身而居丞相之位,若無毒瘡之苦、喪子之痛,豈非顯得老天爺太過不公了麼?”金兀朮笑道:“周將軍能說出這番話來,看來你在南朝還真長了不少學識啊!”周慕彰道:“謝王爺誇獎,小人愧不敢當。”

金兀朮道:“還有秦檜的事麼?你且再講來聽聽。”周慕彰稍作思索,笑道:“有倒是還有一件,卻不是什麼機密要事,與我大金開疆大計更是無關,但此時說來,或可搏王爺和諸位大人們一笑。”金兀朮道:“好,你且說說與諸位大人們聽聽。”周慕彰答應一聲,說道:“去年十二月間,秦檜背上毒瘡稍好,進宮去見趙構。趙構正自無聊,見他來到,便命他一齊微服出宮去散散心。出得宮來,二人一路尋訪,直走了十幾裡地,也不見一件有趣之事,正感疲累之際,忽見前面綠蔭茂盛之處擺著一個測字的攤兒。二人走近,在攤上坐了下來。趙構心想,既在他攤上坐了下來,不惠顧一下他的生意,未免有些說不過去,便讓那人給隨意算上一卦。那測字的道:‘字乃卦之本,還請老爺先賜個字吧!’趙構一聽,倒也言之成理,心中想到寒冬即盡新春將到,便隨口說了個‘春’字,只聽那人解道:‘春乃四季之首,單憑此字便可看出老爺位高權重,身份非同一般。’趙構心想此人能說出這番話來倒也算是不易,當下含笑不語,只聽那人又道:‘不過這“春”字好是好,卻只是“秦”頭太重,壓“日”無光。’秦檜聞言大驚,心道:‘這人莫非是說我功高震主麼?竟然好大的狗膽!’轉瞬間又想:‘這話外之音可千萬別讓皇上領悟才是,要不然我這下半世可就再無出頭之日了!’趙構卻不及秦檜機敏,問道:‘什麼叫秦頭太重,壓日無光?’那人一笑,說道:‘幹我們這一行的有一個規矩,就是話不能說得太白了,一切都只能讓客人自己去意會,還是請老爺自己慢慢思量去吧。’趙構點點頭,微笑著向秦檜道:‘既已在他這小攤上坐了下來,你便也讓他算上一卦吧!’秦檜急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