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不少苦功啊!”說話的少年細長的眼睛晶亮,他外表很英挺,臉上的汗水在夕陽下閃著金燦燦的光,讓他白皙的臉上平添了幾分風采。他手中握著的劍大約三尺長,劍鍔如雲片般張開,金色的劍芒不斷地跳躍,像想要騰空躍起的金龍。
“崔遠鍾,總有一天,我會打敗你,還有你那個敗家子的師父。”對面的少年臉脹得通紅,似乎還有幾分羞怒,對於自己不能擊敗對手,他十分不滿。
“算了吧,就憑東都開定的這些劍匠、劍師們,還沒有誰是我老師的對手。至於你鳳羽,還是先打敗我再吹牛。”
崔遠鍾並沒有因為對方侮辱自己的師父而憤怒,他相當不在意地一笑,有些急促的呼吸平靜下來。
兩人又相互瞪了一眼,就憤憤然散開。崔遠鍾看了看太陽,撒開腿向開定城跑去,而鳳羽則走上旁邊的一條岔路。
“又和人打架了!”
當崔遠鍾跑進開定城大門時,站在城門口的幾個士兵善意地取笑他:“看你那身髒樣,今天給打慘了吧!”
“黃金之劍在手,誰能把我打慘了!”崔遠鍾豪氣地揮揮手,年輕的臉上充滿自信與驕傲。
“老子今天就揍揍你。”那個士兵揮動著手中的長槍,做出要揍他的樣子,崔遠鍾嘻嘻笑道:“鄭老三,我又沒去找你家小丫,這麼急就打女婿啊!”
他嘴中雖然這樣說,腳下跑得卻不慢,一溜煙就竄進了城。鄭老三隻能對著他的背影揮舞著長槍罵道:“沒大沒小的崽子,毛還沒長齊就想你大姑了。”
崔遠鐘的體力相當不錯,跑了足有兩炷香的時間才停下腳步。安定城做為大餘王朝經營了一百多年的東都,其規模之大遠非華州府城那樣的小地方可以比擬。因此崔遠鍾進了城又竄了好一會兒,直到太陽已經完全消失在地平線下,城中富裕人家迫不及待地用點燃各種各樣的燈籠來裝點自己的豪華時,他才走進南市的一個院子裡。
走到這個院子的大門前,崔遠鍾臉上的那些神態已經收斂起來,變成了一種略帶恭敬的平靜。他在門口站了一下,輕聲地喚了聲:“老師。”
被他稱作老師的人正蹲在地上,用一種極不雅觀的姿勢修剪院子裡的花草。聽到他招呼,只是唔了聲,繼續忙自己的。崔遠鍾輕輕移動腳步,走向廚房。今天來得晚些了,老師只怕現在還沒有吃東西吧。
軒轅望擠在人群中東張西望,雖然自幼孤苦讓他很早就知道保護自己,但在這繁華的街道上,他仍然禁不住自己好奇心的驅使。
安定城西市是東都最為繁華的地方,店鋪林立、商旅如雲。數千家商鋪雲集在這龐大的集市之中,戶列珠璣、門盈錦繡,天南海北的奇珍異寶、四面八方的名物特產,將這個龐大的集市妝點得五彩繽紛,也讓軒轅望這個從小地方來的人看得眼花繚亂。
“招工,招工,雲記燒炭行招工!”
“蘇華的綢緞,蜀川的刺繡,廣南的臘染,雪嶺的皮貨……應有盡有咧!”
“尋找走失小孩一名,男,六歲,高兩尺九寸……”
各式各樣的叫嚷聲,將軒轅望兩耳震得嗡嗡響。他有些迷糊地看著周圍的一切,這個城市,是這麼陌生;這個城市,是這麼的繁榮。每個人都在這個城市有自己的位置,這個城市屬於這裡的每一個人。
自己在這個城市中是否也有一個位置,這個城市是否也屬於自己?
軒轅望有些恐懼,他離開一路照拂他的管伯,離開昨夜下榻的華州會館,獨自站在這繁華的城市裡尋找自己的夢想與未來,惟一陪伴他的,是他的那柄邪劍。
“先得找個活兒,然後慢慢尋訪名師。”軒轅望拿定了主意,他在人群中蹭行,對於兩邊店鋪裡招募夥計、學徒的特別留意。但看來看去,都是些鐵匠要學徒、飯館要夥計之類的,去當學徒,軒轅望的年紀稍大了些;去當夥計,他的年紀又少了一兩歲,他正是那種尷尬的年紀。
“鐺!鐺鐺!”
銅鑼聲將軒轅望吸引過去,軒轅望順著人流跟了過去,只見在街與店鋪間的一塊空地上,四個漢子抱拳站在那兒,另有一個四十多歲的漢子一面敲著銅鑼一面招呼著:“瞧一瞧看一看,咱們師兄弟不是一般耍把式賣藝的,鶴形拳第四十一代傳人,手底下有真活兒。大夥有錢捧個錢場,沒錢捧個人場,都來瞧瞧看看吶!”
吆喝了一會兒,圍上來看熱鬧的已不少了。那個四十多歲的漢子放下銅鑼,做了個四方揖:“各位東都的達官貴人,如今天下拳師劍客的日子越來越難,咱們師兄弟有辱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