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耗力太多,這一戰必須速戰速決,以養足精力等待下一戰。”軒轅望直視對方,兩人目光撞在一起,對方似乎不太適應軒轅望咄咄逼人的氣勢,微垂下了眼睛。
“是了,他方才見了我那一劍式,心中頗有畏懼,因此不敢正對我,這便是我可乘之機。”軒轅望暗自想,方才他凌空撲擊的那一式,緋雨稱之為“銀河落九天”,極為消耗心神與氣力,不是合適時機不宜使出,軒轅望心中知道這一點,而對手卻不知道。
“請指教。”二人抱劍行禮,在劍會的正式比劍中,這種禮節是必不可少的。
應曉炫微退一步,看似縮回去,手中劍卻有如靈蛇吐芯,直指軒轅望面門。軒轅望回劍一格,但不等兩人劍相遇,應曉炫立刻變招,劍尖下指,刺向軒轅望小腹。二人比鬥恰如方才軒轅望與孫建安對決,只不過一昧快攻的如今換了應曉炫,原先搶攻的軒轅望反而處於守勢。
應曉炫想來想去,也想不出軒轅望方才那式如何破法,因此打定主意要透過搶攻讓軒轅望無法從容施展那一劍式。軒轅望師從八臂劍門,單論快劍實在是世上一等一的劍門,在他面前搶攻正對了軒轅望胃口。
應曉炫攻了十餘劍,卻給軒轅望抓住變劍的空隙反擊迫了開來,他向後一退,忽然發覺軒轅望作勢要騰起,心知不好,原來的一步輕退變成連步疾退,哪知軒轅望騰起只是樣子,實際上卻是向前掠過,手中劍刷刷連綿不絕,一口氣間便攻擊十一劍。應曉炫為了避開軒轅望那臨空撲擊的劍式,全力後退防守便不穩固,在軒轅望猛攻之下只覺肩臂與前胸都是一冷。觀戰的仲裁噹一聲敲響銅鑼,軒轅望止住攻勢收劍而立。
應曉炫神情沮喪,若是敗在軒轅望那凌空撲擊之下還情有可緣,但這一閃軒轅望只是憑藉八臂劍門的快劍便擊敗了他。他長嘆一口氣,看了看自己身上衣裳被軒轅望劃破之處,無奈地搖了搖頭。兩人這一戰由於雙方都是用快劍疾攻,因此交手二十餘劍,耗時卻極短。
為自己爭得更長的休息時間,讓軒轅望略喘了口氣。他回到自己位子上,朱順又給他端來茶水,他稍稍飲了口潤喉,向朱順感激地笑了笑。
“我就知道你會勝的,所以我都沒看這一場。”朱順嘿嘿笑道,“我去看了你在壬申組勝出後的對手,極有可能是個美女啊!”
軒轅望對高明的美女劍客全然沒有朱順那麼興奮,他見過趙冰翼以比自己還小上一兩歲的年齡輕易擊敗劍匠丁垂雲。他站了起來,道:“我也去看看別的場子比鬥。”
他想看的並非鳳羽,而是施卓然的弟子柳孤寒。他必須要收回施卓然偷學去的神奇劍式,但施卓然在師父組,他只能退而求其次,看看他的弟子柳孤寒是否也學得了那一劍式了。
柳孤寒被分在丙子組,若是順利的話,軒轅望可能與他在第六戰中遭遇。軒轅望來到丙子組前,卻聽到圍觀者都在起鬨。
“上啊,上啊,膽小鬼!”
“笨蛋,別作烏龜,主動搶攻啊!”
軒轅望微微怔了一下,圍觀者大多是東都的尋常百姓,對於他們而言,這種劍藝大會是難得的消遣,按理不應如此生氣才是。他從人群中向場裡看過,只見一個少年抱劍垂首,屹立在場中紋絲不動,而另一個少年則圍著他狂奔,手中劍寒光閃閃,卻不曾攻出一劍。
“這兩位誰是誰啊?”軒轅望心中一動,莫非在首場,柳孤寒便被擊敗了,因此他問身旁的圍觀者。
圍觀者看到他手中的劍,知道他也是鬥劍者,打量了他幾眼後道:“那個抱著劍象個木頭似的,叫柳孤寒,那個跑個不停象傻瓜似的,叫彭透。說起來你們這些練劍的,可都是腦子有問題,這個時侯什麼不好學,要去學劍,劍能讓你們有吃還是讓你們有穿……哎哎,你別走啊,我還沒說完呢!”
軒轅望狼狽地從那人身邊逃走,來到了另一側,這次他問的人倒不那麼羅嗦,很簡潔地告訴他,柳孤寒上一場也是抱劍不動,對手衝上來便被他一劍刺死了。這個對手也知道他那一劍過於兇狠,因此不敢進攻,甚至不敢停下來。
“一劍刺死!”軒轅望微吸了口氣,到現在為止,他都儘量避免傷人,而這柳孤寒竟然一劍將對手致於死地!
他仔細打量著柳孤寒,這少年黝黑精瘦,一雙細長的眼睛閃著充滿仇恨的光芒,臉上有著三四道明顯的傷痕,其中有一道自下巴延伸到脖子上,看起來不是劍傷。他身上的衣裳有幾處補丁,針線活兒極為蹩腳。他抱在懷中的劍不曾配鞘,長三尺,卻僅有一寸五分左右寬,狹長有如毒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