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觀者一面叫好一面稱奇,這兩人鬥了六十餘劍,軒轅望劍劍搶攻,孫建安招招防守,但兩人的劍卻從來沒有遇到過一次,比起旁邊叮叮噹噹響成一片的劍擊聲,這一戰也太安靜了些。
“哼,軒轅望,你還在等什麼!”
軒轅望正開動心思想取勝之道時,一個似曾相識的聲音在圍觀者中響了起來。軒轅望連跨三步,繞到那聲音正面,用眼角瞥了一眼,說話者竟然是鳳羽。
“他分在乙亥組,怎麼跑到我這來了?”軒轅望心中暗想,但立刻意訓倒,鳳羽定然三招兩式便勝了對手,然後便趕過來看自己的比鬥了。在鳳羽心中,軒轅望是那個輕鬆擊敗他並且侮辱了他的人,但軒轅望卻知道,那個真正擊敗他的,應是緋雨才是。
“若是緋雨在,一定能輕易擊敗這個只懂死守的孫建安!”想起緋雨,軒轅望心中不由得浮起這個念頭,但他立刻將這個念頭抹去:“我怎麼又想依賴緋雨了,我若不能靠自己力量取勝,我便永遠也見不著緋雨了。”心中一分,手中劍式變化慢了下來,那孫建安等這一個機會已經等了老久,虎吼一聲,巨劍吐出光華,猛然劈向軒轅望左肩。軒轅望撤劍避開,但孫建安這一劈之後手腕一反,左手也握在劍柄上,雙臂齊用力,劍挾著風雷呼嘯聲,橫掃向軒轅望腰間。
“咦?”鳳羽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個讓自己從容攻了數十式後一擊便擊敗自己的軒轅望,竟然會犯下如此低階的錯誤,給予對手全力反擊的機會,將自己陷入幾乎無法逆轉的危局中。他心中念頭電轉:“若是我處於這局勢中,我定然伏下背劍,那孫建安下一式極明顯是要搶步挑劍,必然會自己撞上我的劍尖,可軒轅望為何會騰空來閃避這一劍?”
軒轅望在孫建安反手再攻來時心中已經慌成一片,他幾乎是本能地騰身而起,當他人騰空發覺孫建安搶步上前手臂伸展準備上撩時,立刻意識到,自己敗了。
敗不僅意味著被淘汰,在這種狀況下孫建安全力出擊自己在空中無可閃避,這上撩一劍極可能會切開自己腹腔,敗就意味著要喪命。難道說,自己就真的要在剛開始嚐到學劍的樂趣時便死在此處,自己真的永遠也見不到緋雨了麼?
這些念頭,象電光火石一樣在軒轅望心中閃過。
敗即意味著死亡,意味著再也不能見到緋雨,再也不能與她一起快快樂樂地談論劍藝。
這一剎那,緋雨離別時的那一夜在軒轅望的腦海中升起,他手臂本能地展開,身體如大鳥般在空中一折,手中古劍帶著龍吟般的嘯聲,幻作一片光瀑。
劍光青冷,象是秋夜裡自蒼穹中墜落的星河,象是萬仞高山上飛落的瀑布。
森森的劍氣在空氣中激起一層層寒風,切金碎玉一般的劍擊聲連綿不絕,圍觀者只看到騰空而起的軒轅望揮出一片星河瀑布一般的光芒,與上撩的孫建安的劍擊在一起,悅耳的劍擊聲過後,那炫目的光華不見了,軒轅望緩緩向後飄去落在地上,而孫建空手中卻只餘一隻空空的劍柄,他身上衣裳千創百孔,映出十餘處血痕,雙目瞪得老大,滿臉都是驚愕與茫然。
“僥倖。”軒轅望臉上的神情還沒有完全掩去,他抱劍向孫建安真摯地道,方才他勝的,確確實實是僥倖。
“怎麼回事,方才怎麼回事!”圍觀這一場比鬥者紛紛叫嚷起來,明明軒轅望已經陷入必死的危局中,卻是如何在最後一剎那反敗為勝的?
“哼,有什麼可以炫耀的!”鳳羽撇了撇嘴,用軒轅望能聽見的聲音道,“原來開始故意引對手上當,好來炫耀這破爛劍式是不是?”
“破爛劍式?你不就敗在他的破爛劍式下麼?”鳳羽的注意力完全在軒轅望身上,因此連崔遠鍾來到他身邊他也沒注意到。
“你來幹什麼?”鳳羽怒目而視,“你有辦法破他那一式?”
“現在沒有,但到他與我對決時,我就會有了。”崔遠鍾熱烈的目光盯在軒轅望身上,“這樣一劍,才配得上擊敗你鳳羽的榮耀。”
軒轅望惟有苦笑,方才在最後時刻,他想起緋雨臨別那一夜傳的劍式,正好是騰空飛擊。緋雨的劍式,最講究心、氣、劍、力合為一體,那一瞬間他連著下劈了二十四劍,劍光連成一片有如星河瀑布一般,劍劍都擊在孫建安劍脊之上。或者是生死悠關的緣故,他這二十四劍力道用得恰到好處,每一劍都擊得孫劍安的劍彈一下,到最後一劍這些彈力匯在一起,生生將孫建安的巨劍震斷,凝在劍上的劍氣在巨劍震斷時迸發出來,又在孫建安身上留下無數傷口。而軒轅望自己,則借孫建安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