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楊陽,這裡的壟斷不是說他做建築生意,而是所有在本市承接了大工程的工頭,都必須分給楊陽乾股。本市第一個買敞篷賓士跑車的,也是楊陽。虎視眈眈地盯著冷軍幾個的楊陽,那年才十四歲,可駱子建現在注意的就是這個小孩。他相信,一旦動手,會對他們造成最大威脅和傷害的就是這個孩子。這個孩子有著和他一樣無所畏懼的眼神。
蔡老六把冷軍面前的酒杯倒滿,說:“我也不繞彎子,黃國明我保了!如果你給哥哥面子,喝了這杯酒!”
冷軍笑笑站了起來,雙手插兜:“你很喜歡低頭看人。”
機械廠一幫人跟著冷軍唰地站了起來,一時劍拔弩張、空氣凝重。大廳裡的客人本來還想瞧瞧熱鬧,一看兩幫人目露兇光,兜裡有尖銳的突起,悄悄的都離開了飯店。
很多人都說,如果冷軍當年能聯合其他勢力,再拉攏點腐敗官員,這座城市絕對是他的天下。可如果冷軍會那樣去做,他也就不是冷軍。
“那就是不給面子了?”蔡老六話音未落,一個啤酒瓶在他頭上發出沉悶聲響,玻璃茬四散飛濺。
“我給你媽面子!”張傑手握犬牙交錯的半截酒瓶大吼一聲。
眾人驚愕,張傑居然在計劃經濟時代,就有了搶鏡頭的意識。張傑一個人的時候,就是條蟲,可只要和冷軍、駱子建在一塊,張傑膽肥。後來的老江湖都感慨,說那就是個重新洗牌的年代,你名氣再大,沒準哪天就被個生蛋子給幹了。
蔡老六那邊反應最快的是楊陽,可惜他早被駱子建盯上。緊握一柄鋒利殺豬刀的手腕,被一柄軍刺釘在椅背。手腕是楊陽的手腕,軍刺是駱子建的軍刺。那柄尖刀離冷軍的身體只剩半尺,其他人還沒來得及騷動,冷軍的一把藏刀已經頂住了蔡老六的咽喉。
“你他媽給我坐下!”冷軍一摁牛高馬大的蔡老六,蔡老六撲通一聲坐在椅子上。
“我跟你說過,我不喜歡抬頭和人說話。”冷軍額上青筋跳動。
兩邊的人全部兇器在手,蔡老六滿臉是血。
“兄弟,有話好說。”蔡老六擺擺手,他身後的人退回到自己桌前。蔡老六已經很後悔答應黃國明替他擺平這件事,在心裡罵冷軍:“癲狗!”
“黃國明也確實犯賤!我也是看他叔叔面子來替他說和的。軍哥,您別動氣。”蔡老六的一張紅方臉已變得煞白,疤面和王勇被割斷雙手手筋的事他不是不知道。
張傑在邊上差點笑出聲來,蔡老六至少比冷軍大十歲,現在連“軍哥”都喊得出來。
“你是前輩,照理說是該給你面子,可要放過了黃國明,我對兄弟沒法交代。”冷軍收回刀,拿起蔡老六倒的那杯酒一口悶了。
“那是,那是……”蔡老六抹一把臉上的血連連點頭,心裡把冷軍八輩祖宗都罵了個遍。
“今天得罪了。”冷軍往受傷的楊陽兜裡塞了幾百塊錢,結完兩桌人的帳,一夥人揚長而去。蔡老六瞪著冷軍的背影,咬牙切齒,只有楊陽的眼中透著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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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丹青(1)
認識歐陽丹青很偶然,那天冷軍、駱子建、張傑和鍾饒紅在河灘草地曬太陽,翻過河灘的堤壩,就是二中的後操場。三個小青年領個揹著書包的半大小孩從堤壩上走到河邊。
“讓你帶三十塊錢帶來了沒有?”
“家裡人不肯給我這麼多錢,我只有十塊。”
“操!你當菜場買菜吶,還討價還價!”其中一個小青年一巴掌把小孩抽倒在地,幾個人上去拳打腳踢。
張傑見駱子建的臉陰了下來,馬上一個翻身在草地上盤腿坐得筆挺。
“你羊癲瘋啊!”鍾饒紅推張傑一把。
“別吵!有戲看了。”
鍾饒紅疑惑地望望張傑,轉頭看見駱子建雙手插兜向那幾個人走去。鍾饒紅緊張地推推冷軍,冷軍悠悠地點支菸,他知道那幾個傢伙要倒黴了。
幾個小混混看著站在面前的少年,瘦削挺拔,唇角緊繃,好像對什麼都無所謂。可這個神情冷漠的人,渾身散發著令他們恐懼的氣息。
“兄弟,別管閒事。”說話的人覺得自己嘴唇發乾,話語無力。
駱子建沒有廢話,他向來覺得行動比語言更能表達清楚自己的想法。三個人幾乎沒有反應的時間,就被駱子建手腳麻利地打翻在地。幾個人呻吟著想爬起來,被駱子建堅硬的皮鞋踢得抱頭縮腿,滿地亂滾。
“大哥!我錯了!我錯了!”三個倒黴孩子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