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耳畔,低聲道:“阿念若是喜歡他的疤痕,我就依樣畫葫蘆地在自己臉上刻幾道。”
劉念哭笑不得:“不要胡說八道。”
靳重焰認真地說:“我就是不喜歡你的眼裡裝著別人。”
劉念道:“我只是在想,這些日子他去了哪裡,為何會有這麼大的變化。”
他的一聲感慨落在程旭宇的耳朵裡,臉色一黯,輕嘆了一口氣道:“實在是一言難盡,若是要對這些日子做個概括,唯有噩夢兩個字。”
藥谷谷主說:“此處不是說話的地方,我們還是找個安全的所在再慢慢詳談。”
程旭宇道:“在這裡,根本沒有什麼安全的所在,若一定要比較出一處來,也只有我們剛剛離開的龍潭虎穴。我們隨便找個地方長話短說吧,過不了多久,我們怕是要連站的地方都沒有了。”
他說的這麼嚴重,其他人自然不敢怠慢,都跟著他往前走了一段路,在一個清澈見底的湖邊坐下。湖邊有一片蘆葦叢,正隨風搖曳。
程旭宇毫不講究,隨便找了一處坐下,卻將洪睡蓮擁在自己的懷裡,以免弄髒她的衣服。洪睡蓮羞澀地抗議了一下,見他不為所動,也就隨他去了。
其他人都關心程旭宇這段時間的遭遇,自然不會在意這些細節。
程旭宇道:“我們不要離王儉的莊園太遠,等秘境關閉時,那裡是唯一可以容身的地方。”
洪睡蓮著急地說:“這些日子你到底去了哪裡?”之前程旭宇突然找上他們,她還來不及享受重逢的喜悅,他就說靳重焰和劉念有了麻煩,讓她聯絡其他人營救,到現在,兩口子都還沒有好好坐下來談一談。她想告訴他自己生了個兒子,小名叫平安,想告訴他他不在的日子,自己差點成了別人的妻子,想告訴他他不在的每個日夜,自己是如何的度日如年。可是這些想法都不如他的安危重要,失蹤的日子去了哪裡,是否遭遇不幸,這才是她此時此刻最想知道的。
程旭宇道:“我一直都在秘境裡。秘境突然關閉,我與師弟們來不及離開,只好留了下來。我們那時候還自我安慰,覺得是天道留下我們,必然會有大任。於是,我們繼續在秘境裡尋寶。可是沒多久,我們中間開始有人失蹤。起先是一個,我們以為是走失,就分成了兩隊,一隊留守,一對尋找,可是,沒多久我們就發現失蹤的人數增加了,一會兒是尋找組少了一個,一會兒是留守組少了一個。那時候,我們就已經知道,我們被盯上了。”
洪睡蓮與他心意相通,感受到他的懊惱和痛苦,不由地伸出手,輕輕地握住了他的手。
程旭宇的臉色平靜了些許,繼續道:“於是,我們不再分人出去,而是找了個地方躲起來,暗中防範。可是有一天,更奇怪的事情發生了。值夜的師弟突然驚恐地跑進來對我們,秘境要崩潰了。我們出去一看,果然看到在西北的方向,有大片的黑暗鋪天蓋地湧了過來,將天地都吞噬了,高山流水在它面前,猶如蚊子肉,渺小得不值一提。”
襲明道:“我還是頭一回聽到秘境還有被吞噬得說法。”
程旭宇道:“這是後話,那時候,我們唯一能做的,就是朝東南的方向逃。在逃到一座荒山的時候,我們看到一座亂葬崗,裡面橫七豎八地躺了不少具屍體。不知是鬼使神差還是心有靈犀,我們決定去看一眼,然後,就看到了師弟。他們一個個臉色灰白,身體□□,下|身……”他沒有說下去,其他人卻已經懂了他的意思。
“正好,那時候又一具屍體被抬過來,不是師弟,也是舊識,是銀月宮的一名外門弟子。我們抓住了他,逼問罪魁禍首,誰知那罪魁禍首卻躲在暗處將我們瞭解得一清二楚。我們本想發難,誰知道劍還沒有出鞘,就已經中了他的圈套,一敗塗地。師弟們慘死,我僥倖逃過一劫,可是出了山才發現,曾經萬紫千紅的秘境,如今只剩下了灰濛濛的灰濛濛的山以及完全黑暗的世界。為了自保,我跟著仇人進了那座莊園。”
這是程旭宇最黑暗的日子,身負血海深仇,卻要在仇人眼皮子底下忍氣吞聲,這本不是他的性格,卻做到了。
藥谷谷主緩緩道:“你體內的毒……”
程旭宇捂著胸口道:“師父放心,我是藥谷弟子,怎麼可能會中毒?”
藥谷谷主淡然道:“別逞強。”
程旭宇猶豫了下,終於示弱道:“也不知是什麼□□,我試了很多辦法都無法徹底解去,只好暫時壓制住毒性。或許是吃了□□不怕我會背叛的關係,對方抓住我之後不但沒有殺了我,反而留在了身邊供他們差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