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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部分

中。

冰冷的湖水從四面八方湧過來,冷颼颼,黏糊糊,溼漉漉,讓他不由自主地想起了曾經的慘痛回憶。

靳重焰十一歲生辰,劉念帶著他路過一座修士常聚集的小鎮,靳重焰拉著他買雪梅酥吃,掏靈石的時候被幾個修士盯上了,兩人一路逃,一路逃,逃到了河裡。他住的山村只有山和井,沒有能下水的地方,自然不會泅水。靳重焰小小的身體便一直拖著他,游到了對岸。半途中,他好幾次看到靳重焰要堅持不下去,想主動放手,都被緊緊地拽住,拽得他手腕一圈紅印子。那時候他就想,這麼小的年紀,哪來那麼大的力氣。

思忖間,那隻抓著自己手腕的手突然鬆開了。

劉念一怔,下意識地掙扎起來,剛一動,腰肢就被一股大力纏住,他想要推,卻摸到一把頭髮,慌忙看去,竟是那個戴著面具的黑衣人戴著自己。

水下漆黑,看不真切,只能看到那銀色的面具在水光中微微閃爍。

他們很快到了湖底,先前拉著他的長清派弟子驚懼地看了他一眼,衝他做了推動的手勢。劉念立刻感到摟著自己腰肢的手臂一緊,人被摟得更加緊。

劉念不舒服地掙扎起來,那人才稍稍放鬆了幾分,望向他的眼神還有些不甘。

劉念覺得此人舉止十分古怪,想要深究,就看到下方聚集著大批修士,在修士與修士之間,依稀能看到金燦燦的字型和圖形。

瀝青在長清派的引領下,找了個角落的位置,劉念想要過去,卻被那人帶到了另一個方向。那裡聚集了不少人,十分密集,再過去一定會撞上。

劉念心裡已經避讓了十萬八千里,可是身不由己,仍是向前進著。眼見著要撞上了,面具人伸出手,不知道如何地動了下,前面擋住的人群自然地分了開來,讓出了最好的位置。

劉念:“……”

那些人讓開之後,驚疑地看著他們。

面具人視若無睹,將劉念拉到正中,陣法一覽無遺。

劉念心中一動,手指捏了下胳膊,集中精神揣摩陣法。

他在看陣法,面具人卻在看他,目光還在他掐過的胳膊上流連,似乎很不贊同他的想法。剛看了一會兒,水波就一陣激盪,他側目看去,瀝青與長清派的互相指指點點,似乎在吵架。

劉念吃了一驚,忙拉了拉麵具人的手。

面具人有些不情願,又有些激動,心情複雜地帶著他遊了過去。

他到時,長清派的人已經遊走了。

瀝青指了指出口的方向,見他不反對,率先遊了過去。

劉念皺了皺眉。如果他沒有中招魂陣的話,先前瀝青說過,他不會泅水?

從湖底的通道出啦,他們來到一座小島上,四周都是水。

劉念上了岸,正要脫衣服,看到面具人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自己,頓時住了手。

先一步上岸的瀝青已經換了衣服,走過來道:“長清派的那些人不是好人!”

劉念並不想管他們之間發生了什麼事,可是看他一臉很想說的樣子,只好問道:“發生何事?”

“那人,那人……”真要他說了,瀝青又支支吾吾起來,看著面具人道,“他是誰?”

劉念面色一僵,目光不敢往旁邊看,等了半天也沒有等到他自己回答,便道:“半路遇到的一位……道友。”

瀝青開門見山地問:“不知道友如何稱呼?”

面具人聲音嘶啞:“梅香居士。”

劉念垂下目光,對他的身份再無懷疑。

瀝青道:“你要與我們一道上路?”

面具人低應一聲,從玲瓏囊中取出一套乾淨的衣服,遞給劉念:“小心著涼。”自己往另一邊走去。

瀝青看看他,又看看劉念,壓低聲音道:“你知道他的來歷嗎?”

劉念含糊道:“興許是哪裡的散修。”

兩人擺明是關係匪淺,只是劉念不肯說,他也沒有辦法。“長清派那人入水之後,幾次三番地摸我……還摸了屁股。”他又羞又怒,“我實在忍不下去,才與他們翻臉的。”

劉念想到摩雲崖,瀝青曾經在那裡待過,對這種事深惡痛絕倒也能理解。他轉身去換衣服。

他換衣服的時候,瀝青覺得自己被兩道陰冷的目光定在了原地,別說偷看,連眨下眼睛都很難。等劉念換好衣服回來,他才往目光的來路望去。

那人完全沒有躲閃的意思,頂著面具,傲然地站在陽光下,任他打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