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另一個男的道:“因為我幾個要在這兒飲酒作樂。”
關山月道:“就因為你幾個要在這兒飲酒作樂,就要趕我走?”
那另一個男的道:“我幾個不喜歡有人在這兒打擾礙事。”
關山月道:“你幾個大概不懂什麼叫先來後到;”
那另一個男的道:“不懂,真說起來,我幾個是本地的,你這個外來的絕對是後到。”
要是真按這種理說,關山月的確是後到。
關山月道:“你這是不講理。”
那另一個男的道:“我幾個就是理!”
這就是不講理。
關山月道:“那就巧了,我也正想趕你幾個走。”
那另一個男的似乎想笑,但他沒笑,他似乎也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怎麼說?你也正想趕我幾個走?”
關山月道:“不錯,我在這裡賞景,也不喜歡有人打擾,那是煮鶴焚琴……煞風景,‘滕王閣’是名勝,更是古蹟,尤其不容人褻瀆。”
那另一個男的道:“名勝也好,古蹟也好,它是本地的,不關你這外來人什麼事。”
關山月道:“你錯了,風月無古今,林泉孰賓主,‘滕王閣’是在此地,但它是名勝古蹟,它屬於天下人。”
先前那男的說了話:“你真好心情,這兒這麼多人還等著飲酒作樂呢!”
這是等得不耐煩了,讓儘快了結,
那另一個男的臉上泛現了猙獰色:“你這個外來的,大概還不知道,我幾個是本地的什麼人。”
關山月道:“什麼人都一樣,我在此賞景,就是不容人打擾,‘滕王閣’名勝古蹟,也就是不容人褻瀆。”
那另一個男的笑了,是獰笑:“你這個人有意思,我幾個還是頭一回碰上你這樣的,咱們就看看,是我幾個趕走你,還是你趕走我幾個。”
話落,探掌,劈胸就抓。
出手疾快如風,也頗見勁道,算得上是個好手,換個人還真不容易應付。
好在這個人不是別人,是關山月。
關山月又以長革囊擋開了他的手,這一格,格得他手腕生疼;他這裡手腕剛疼,那裡關山月的另一隻手已經一把抓住了他胸口衣裳,往上一提,往外一扔,他整個人離了地,驚叫聲中飛出了‘滕王閣’,往下落去。
這地方離地不低,從這兒摔下去,不知道會是個什麼樣的結果。
男的驚怔,女的尖叫。
關山月連連抬腿出腳,酒菜杯箸跟著連連飛出。
男的臉上色變,女的花容失色。
先前那男的驚怒開口:“外來的,你報個名號!”
關山月道:“我有名無號,關,關山月。”
先前那男的道:“不管你從哪裡來,要上哪裡去,你走不了了,你這個人,連你這三個字,要永遠留在這裡了,走!”
三男四女,倉惶地下樓走了,像一陣風。
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沒有,差人太多,不走還等什麼?
這四男四女的煞風景,似乎擾了關山月的賞景興,三男四女倉惶地走了,關山月也下了“滕王閣”。
這時候已經是紅日銜山,天將黃昏了,未晚先投宿,雞鳴早看天,關山月不急著趕路,打算在城裡找一家客棧,住一宿再走。
剛下“滕王閣”,閣旁小路上來了幾個人,兩個攙扶著一個,另一個在旁照顧,竟是剛才那四個男的,遭關山月從“滕王閣”上扔下來的那一個,命大,沒摔死,看樣子只是摔傷了,有人攙扶著還能走,也表示傷得並不重。
本來嘛,練家子,身手也不俗,那能就這麼摔死!
只那四個男的,四個濃妝豔抹、花枝招展的女的已經不見了,他四個一見關山月,忙停住,遭關山月扔下“滕王閣”那個叫了起來:“怎麼?要跑了?”
關山月道:“放心,還不至於,今天晚上我會住在本地,明天,可就難說了,要找我趁早。”
話落,他走了。
背後又傳來那個的高叫聲:“好,有種,你就等著吧!”
關山月哪在乎這個?他頭都沒回,一路走,也沒聽見有人跟蹤,他也不在乎有人跟蹤。
他找了一家名喚“興隆”的客棧住了進去,這家客棧不算小,兩進院子,十幾間客房。
客棧叫“興隆”,生意可不怎麼興隆,從一進走到二進,住進了北上房,關山月沒發現有幾個客人,門開著的他沒看見人,門關著的他沒聽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