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話:“是時候了,跟我走吧!”
轉身往外走了。
他沒料錯,“黑白雙煞”上頭那位信有不信無要跟他相見了。
他也真沒覺錯,把茶資、點心錢放在桌上,跟著出去了。
出了茶館,看見了那個人的背影,拐進了不遠處的一條巷子,他跟了過去。
進了巷子,沒有燈光從兩邊外射,比街上黑多了,他有過人的眼力,不怕黑,看得見那個人正往前走,他保持一定距離跟在後頭。
天色越來越黑,那個人在巷子裡東彎西拐,走一條巷子又一條巷子。
關山月聽出來了,隔一段距離之後,不遠處便躲得有人。
關山月知道,這是怕另有別人跟在他後頭,也就是怕關山月另外帶有幫手。
這些人做事真夠小心,只是太不知關山月了,關山月還要帶幫手?
就這麼,足足走了頓飯工夫,只怕已經走遍了半個“九江”城,前面那中年人才在一條巷子裡的一戶人家門口停了下來。
這戶人家,大門比兩旁跟對門人家的大門寬,也高大些,只是門口沒掛燈籠。
這不是一般人家,這是“九江”的有錢人家,可還算不上大戶。
那中年人叫開了門,兩扇大門開了,才有些微弱的燈光射出來。
那中年人轉身向關山月抬抬手,又指指已經開了的兩扇大門。
關山月明白,走了過去,近前,聽那中年人說了話:“到了,進去吧!”
大門裡站著另一箇中年人,也是一般下人打扮,那是開門的,臉上沒表情。
關山月進去了,那下人打扮的中年人關上了兩扇大門,帶關山月到這兒來的那個中年人沒進來。
下人打扮那中年人說了話,只三個字,還冷冷的:“住裡走。”
關山月不在意,逕自往裡走,看見了,再往前是院子,有堵“影背牆”,牆那邊有燈光,可也不算很亮。
過了“影背牆”,不小的一個院子,兩邊廂房沒燈光,有燈光的地方是堂屋,垂著簾,看不見裡頭,只看見堂屋門外頭站著個人,藉著簾子後頭射出來的燈光看得出來,又是個下人打扮的中年人,看見關山月轉過了“影背牆”,說了話:“這邊來。”
這戶人家的譜兒不小。
本來嘛,有錢人家。
這要是真正的大戶人家,恐怕譜就更大了。
到如今還沒看見“黑白雙煞”,關山月知道,“黑白雙煞”雖然上頭有人,在這些人裡頭可都有他倆的身份與地位,絕不是下層的。
關山月走過去,剛到滴水簷前,那垂手肅立,下人打扮的中年人又說了話:“稟報,來人到。”
來“人”到,連個“客”都不說。
也難怪,關山月本就不是客。
隨聽裡頭有人說了話,話聲低沉,而且冰冷:“讓他進來。”
那下人打扮中年人應一聲,向關山月:“聽見了?”
也不管掀簾子。
真夠客氣的。
關山月還是下在意,自己伸手掀起簾子進去了。
進了堂屋看,有錢人家的堂屋,算得上氣派,條案八仙桌,太師椅,大紅錦墊,對宮燈,應有盡有,桌上一套茶具,看得出是“景德鎮。”的上好細瓷。
桌前站著一個人,中年人,可不是下人打扮了。海青大褂兒,卷著一雙雪白袖口;瘦高個兒,瘦削臉,長眉細目,鷹鉤鼻,薄嘴唇,加上冰冷的臉色,一看就知道是個深沉的角色,而且還是個難斗的高乎。
一見關山月進來,兩道陰冷目光盯上了關山月,而且說了話,話聲仍然低沉,卻更冷:“候著!”
只這兩個字,沒讓坐。
真不是待客之道。
還是那句話,關山月就不是客。
是來做生意的,而且是來做那種生意的,不是麼?
關山月仍然不在意,但是他要去客位坐。
那瘦高中年人冰冷一句:“你幹什麼?”
抬手就攔。
他手五指修長,蒼白,沒有血色。
關山月像個沒事人兒,抬手格開,走到客位坐下。
瘦高中年人色變,一雙細目還閃冷芒,就要再動。
一個話聲從後頭傳了過來,中氣十足:“屈管家!”
只這麼一聲,瘦高中年人立即收勢停住,揚聲發話:“主人到了!”
這是讓關山月知道,主人來了,該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