垛子上有一個空洞,順手將他丟下去,緊跟在徐不凡、石娘娘後面,滑到城內去。
數不完的樓閣,望不盡的亭榭,五龍橋丹階千層,雕欄玉砌,太和殿巍峨雄壯,龐然無匹,皇宮大內的確氣象萬千,美不勝收。
三人眼睛觀四路,腳不停步,利用各種物體往裡摸。
“什麼人?”
又是一聲暴喝,一下子竄出三條人影來。
“是我,自己人。”
還是老套,方法卻大不相同,對方三人尚在五尺以外,還不曾看清楚徐不凡主僕的面貌,已自搶先下手,點了他們的昏穴。
繼續向前摸索,也陸續被人發現行蹤,出面盤查,所幸應付得法,始終未驚動其他的人。
繞過一排殿宇,徐不凡指著前面一排偏殿說:“照燕親王的解說,褚良那老賊,應該就是住在這一排偏殿裡。”
三人緊走幾步,來至殿前,一頭便撞進去。
糟!偏殿內共有十餘間大小不一的房間,真不知道該找那一間好。
王石娘噤聲道:“主人,燕親王沒有說老賊住那一間?”
徐不凡目光來回轉動,道:“狡兔三窟,燕親王說姓褚的生性多疑,常常換睡覺的地方。”
耳邊突然響起一陣腳步聲。
深夜的腳步聲,特別響亮。
而且,愈來愈近,正朝三人停身之處走來。
二人心頭一震,想退走已來不及,見附近的一個門是虛掩著,急忙推門躲進去。
好大好華麗的房間,波斯地毯,楠木鏤花,太師椅,牆上的壁飾,案頭的花瓶,都是別緻精巧的珍品,顯示房子的主人絕非等閒。
床上被褥零亂,無人。
腳步聲近了,好像就是朝這個房間走來。
徐不凡以手代口,一陣比劃,各自找好藏身之處。
門外走進一箇中年人來,短內褲,肩上披著一件夾襖,腳上拖著一雙拖鞋,雙眼半睜半閉,不停的打哈欠,睡意正濃,似乎是半夜尿急去如廁的樣子。
不是褚良,是一個從未見過面的陌生人。
房間的主人上了床,很快就傳出呼呼的鼾聲,徐不凡主僕亟於離開,那知心念甫動,房門卻突然被人從外面開啟了。
來人身輕如燕,事先毫無所覺,入門之後更好像早已熟悉室內一切,長身探臂,舉手投足間便將床上人的睡穴點住。
“三位,你可以出來了,幸虧他昨夜酒醉,睡意正濃,不然今夜你們就休想活著離開紫禁城。”
徐不凡見是斷腸人,心中既喜且驚,喜的是危疑重重中多了一位得力幫手,驚的是斷腸人身份如謎,神鬼莫測,自己主僕事先絲毫不知人家的存在,而己方的行動似已早在別人掌握之中。
一陣錯愕後,徐不凡現身說道:“啊,姑娘也來了,是什麼時候到的?”
斷腸人的聲音很冷,毫無感情的成份,道:“剛到,比你早半步。”
徐不凡指著床上之人,道:“這是誰?”
“喜寧,老賊的心腹副手,通番的聯絡人。”
“老賊本人呢?”
“在養心殿。”
“跟皇上在一起?”
“是的,正在陪皇上聊天。”
“你怎麼知道的這麼清楚?”
“因為我比你們早到半步。”
“在下也去養心殿瞧瞧,再見。”
“我是識途老馬,帶你們去好了,但有一個先決條件,只准暗中窺伺,不可輕舉妄動,否則會危害到聖上的安全。”
“知道,在時機未成熟時,我不會隨便動手。”
“知道就好,咱們走!”
“走!”
說走就走,四個人身形三閃,便消失在迴廊的盡頭。
斷腸人真不是蓋的,果然是識途老馬,不僅熟悉去養心殿的路徑,連外面的明樁暗卡的位置瞭如指掌,很快也很順利的便到達養心殿。
四人就藏在養心殿一側的窗外,幾株壯碩的龍柏正好將外面的視線隔開。
從窗孔望進去,可以清楚的看到,皇上正半躺半坐的斜倚在龍榻靠枕上,面色蒼白,一臉病容。
褚良就坐在床前的一張矮凳上,正陪著皇上談論朝政,亂進讒言。
兩名燕親王的親信,則緊守在龍榻兩側,寸步不離。
有一名小太監端進一碗湯藥來,褚良接過去先吹一吹,再嘗一嘗,忽然臉色一沉,道:“混帳,這麼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