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聞其聲,不見其人,褚鵬舉心裡發毛,頭皮發炸,道:“徐不凡,你在那裡?我怎麼看不見你?”
“我只是一個無色無形的靈魂,並無軀體,你當然看不見。”
“靈魂?你是說你已經死了?”
“想的美,還沒有人能殺得了我。”
“沒有死,怎會只有靈魂,沒有軀體?”
“我懶得跟你羅嗦,準備受死吧。”
褚鵬舉下意識的拔出厚背大刀,推桌而起,擺出一個應戰的架式,道:
“徐不凡,你索仇討債的規矩,向來是先投血旗、血帖,然後才約定時、地下手,今夜為何不照規矩行事?”
徐不凡的劍又進了數尺,魏千總的頭已龜縮到肩膀裡,全身打哆嗦,距離褚鵬舉尚不及一丈,徐不凡的聲音冷的像北極來的冰風:“褚鵬舉,血旗、血帖早在數月前便已發出,你這條命已經是多餘的。”
“哼,雙塔寺一戰你沒有成功,今夜也不見得能討了好。”
“在血旗、血帖發出後,還能活命的,以你為第一人,這是巴爾勒攪局的結果,並非你有什麼了不起,今夜徐某就是為了取你這一顆遲落的腦袋而來。”
褚鵬舉喊了一聲殺,擰身一躍,雙手握刀,照準血劍砍下去,因為他看不見人,只好找劍來砍,不料,一刀竟然砍空,斬在石板地上。
這一刀好大的勁兒,石粉齊飛,火花四濺,足足斬進石板內五寸深,要是砍在人身上,即使八個人也會一齊劈成兩片。
“好功夫,好功夫,鵬舉叔不愧為當朝猛將!”
猛抬頭,血劍就在面前,言冷語寒,聲聲刺耳。褚鵬舉咬牙切齒的說道:“徐不凡,不管你是人是鬼,老夫今夜一定要你粉身碎骨。”
掄起大刀,又是一輪猛攻,招招全力施展,招招不離血劍左右,整個屋子悉被刀影籠罩,毀掉了不少傢俱,卻始終傷不到徐不凡。
血劍飄忽不定,褚鵬舉一再受愚弄,以為真的遇上鬼,剛剛恢復的膽氣立告消受,硬著頭皮擱下一句:“人不跟鬼鬥,再見!”
砍破一扇窗子,才跨出一隻腳,劈面攻來一掌,又將他逼回來,王石娘彈身而入,堵在窗前。
魏千總也是伺樣的心意,想從門口留出去,卻被高天木擋回來,高天木當門而立,通路全被封死了。
這兩位哼哈二將的功夫,褚鵬舉是見識過的,深更半夜的,一時間又無從召集部將兵勇,不由心中暗暗叫苦,口中怒聲說道:“你們究竟是人?還是鬼?”
徐不凡的聲音道:“本來是人,曾經是鬼,現在介於人鬼之間。”
“既然不是鬼,為何不現出身來?”
“我的軀體還遠在太行山。”
“你真的只是一個幽靈?”
“對一個將死的人,沒有說謊的必要。”
“憑一個幽靈,你自信能勝得了本將軍?”
“沒有十成十的把握,我又何必來。”
“好大的口氣,為什麼一再逃避,不敢與老夫硬拚?”
“是禮讓,不是逃避,我想先讓你熟悉一下幽靈的特性,免得在閻羅王的面前,說我佔了你的便宜。”
“少耍嘴皮子,有種就接老夫的一刀試試。”
“我現在正誰備接,請!”
褚鵬舉鬚髮怒張,目赤臉紅,叫足了所有的功力,嗨!一聲,雙手握刀砍下去。
金鐵交鳴,火花迸裂,他沒有想到血劍乃是神器,刀劍相撞,褚鵬舉的厚背大刀立刻一斷為二。不禁心中暗暗喊了一聲:“要糟!”半個念頭都沒有轉過來,血劍已架在脖子上。
卡察!一刀畢命,乾淨俐落。
徐不凡還劍入鞘,交給王石娘去處理骷髏頭,他自己則來至褚鵬舉桌前,翻桌倒屜,一陣搜查。
雖然看不到他的人,石娘娘卻聽到主人一再發出驚訝的喊聲,顯然有驚人發現,大有斬獲。
收集了不少重要的檔案、書信,交給高天木,徐不凡的聲音問魏千總:
“魏將軍,資料中的很多書信,都是褚鵬舉的叔父寫給他的,我猜想,他的叔父十九就是四衣衛的首腦,對不對?”
“大概是吧。”
“徐某想知道,這個人是誰?”
“我……我不知道。”
“你與他秉燭夜談,必為心腹知己,會不知道?”
“褚將軍原戎守邊陲,調來太原後我們才認識,相交併不很深,這種機密大事他不可能隨便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