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一聲輕笑繼起,那是一個清朗口音。“魏叔,您還沒有見過我三叔那‘震天神掌’的威力呢!兩下若是一比,申屠邪這一掌簡直是小巫見大巫……”
話鋒微頓,接道:“魏叔,狗咬狗,好戲難得,咱們跟去瞧瞧可好?”
先前發出驚歎那人笑著說:“沒你三叔的話,我不敢,要去你一個人去。”
這一著,立即奏效,清朗話聲一副無可奈何的口吻道:“好啦,魏叔,我聽您的,成不?”
“那麼……”先前那人笑道:“跟我回店,等你三叔回去,看他今天能帶回什麼訊息。”
一灰、一青兩條人影,衝破樹海,飛瀉疾落,在山下略一沾足,又復騰身而起,一閃不見。
“古家堡”那美輪美英的大廳中,正坐著書生呂毅、古蘭、與威震天下的“古家堡”
四豪。
書生呂毅在三爺燕惕保護下,到達“古家堡”之後,片刻未停,便由古蘭與四豪陪同,前往地下秘室為古嘯天做了二次診斷。
診斷是診斷過了。
可是,使古蘭與四豪又一次失望,使書生呂毅自己也又一回難堪的是,他還是不敢對古嘯天的病下斷語。
既看不出是何病症,就無法對症下藥,古嘯天,他仍然得這麼病下去,仍然沒辦法由病魔纏身的痛苦中掙脫出來。
不過,有一點值得慶幸,也令古蘭與四豪失望歸失望,卻並沒有絕望,沒有絕望就是還有一線希望。
古蘭心切父病。
同樣地,四豪心切師病。
只要有希望,哪怕是微乎其微,他們五位師兄妹也絕不會放棄,不但不肯放棄,而且要牢牢抓住。
這一點值得慶幸的是什麼,請聽,請看。
大廳中,書生呂毅目光環顧五位師兄妹,臉上的神色,顯得有點尷尬後迫,勉強一笑,說道:“我很抱歉,讓諸位又多一次失望……”
宮寒冰,他很鎮定,表面上也能處之泰然,儘管眉鋒輕領,那只是為師父的病憂心,沒別的意思。
他截住話頭,正色說道:“先生不可這麼說,病,普天之下沒有人敢說包醫。”
古蘭,嫣然強笑,輕啟檀口:“家師兄說得不錯,先生這樣說法,豈不令古蘭師兄妹更加難安?”
二爺“鐵腕墨龍”辛天風也跟著說道:“老弟,這種事,任何人失望在所難免,你可千萬別放在心上!”
書生呂毅對這幾位武林奇英,心中著實感佩。他低著頭,沒說話,這時候,他能再說些什麼呢?
大廳中,一時陷於沉悶的寂靜。
沉寂片刻之後,書生呂毅突然抬頭髮話,他道:“諸位,實在說,今天我有了點發現,因為我不敢斷定,所以我不得不暫加隱瞞,現在我改變了主意,決定奉告……”
五位師兄妹精神為之一振!
宮寒冰這時反而鎮定不住了,星目暴射奇光,搶先急急發問:“先生,家師是什麼病?”
書生呂毅望了他一眼,歉然微笑搖頭道:“宮大俠請原諒,我說過,目前我僅是看出一絲端倪,尚不敢肯定,在我所見病象未獲確切證明之前,我不願輕斷是何病症。”
宮寒冰呆了一呆,還待再說。
古蘭美目含淚,緊盯著書生呂毅,忽地顫聲的說道:“先生不會是有意安安古蘭師兄妹的心吧!”
書生呂毅正色說道:“事關重大,呂毅不敢無中生有。”
古蘭嬌軀一陣輕顫,喜極欲泣,哺哺一句:“謝天謝地……”飛快垂下螓首,香肩微微聳動不已。
這位絕代紅粉終於忍不住當眾失態,這是心酸、欣喜、感激……彙集衝激而致的結果。
她只覺胸中百念齊湧,五味俱陳,說不出是悲是喜。
難怪她!這,人之常情,任何人難免。
多少年來,這是她第一次聽到這種話。
雖不敢斷言,但這位先生到底看出了一絲端倪。
哪怕一絲絲,這也是希望。
一個人在瀕臨絕望邊緣之際,突然有了希望,這是何等劇烈的感受!試問,古蘭她如何能不欣喜欲狂、喜極而泣?
四豪,個個鐵鑄男兒,人中英傑,雖沒有像小師妹古蘭那般情不自禁、低頭飲泣,但卻都難掩心中激動之情。
宮寒冰呆呆不語,臉上的神色很複雜,令人一時難以窺透他心中此時究竟是在想著什麼。
其他三豪默默靜坐,臉上的肌肉不住地輕微抖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