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師兄(張盡崖滿頭黑線),衛伊好久沒見師父了,衛伊要見師父!”
張盡崖嘴角抽搐了一下:“公子才沒空見你咧!”
“為什麼呀?”
張盡崖拍拍他腦袋,宛如在拍一隻小狗(淚奔,未來的文成帝呀~~~):“我們最近正忙著收拾東西準備離開呢,哪有功夫陪你這小不點玩?”
小衛伊一下子慌起來:“師父師兄要走?去哪裡?那師兄以後不陪衛伊玩了?”
張盡崖故作老成:“安啦~過一陣子自然就回來的!”
方衛伊死死扯住他的袖子:“那就好,那就好……師兄什麼時候走?”
張盡崖隨口就答:“正月初一吧!”
“正月初一?”方衛伊扳著指頭算,“那師兄一定要早點回來陪衛伊玩哦!”
“我是大人了,誰要陪你這個小毛孩玩?”張盡崖同學最愛在方衛伊小朋友面前扮大人,因為這兒所有人都比他大,他也只能在方衛伊麵前扮扮大人了……
說罷,甩開我們未來的文成帝,搖搖晃晃地離開了。
迷離紛亂的大雪在方君乾登基大典的前夜奇蹟般地落止。
正月初一,方君乾登基之日。
無雙公子推說自己身體不適,留在了小樓。轉過頭,故意無視方君乾強顏歡笑下的失落與失望,肖傾宇強迫自己微笑著送走他。
臨走前,方君乾回過頭:“傾宇,那晚上的煙花盛典你可會到?”
他答:“嗯,會的。”
看著那個男子心滿意足地遠去,肖傾宇忽然悲從中來,恢復了疼痛的知覺。
駐足凝望的無奈,蒼白無力的諾言。
方君乾,我撒謊了呢。
從迷迷糊糊的狀態中醒來,方嘉睿第一眼就看見一張清麗絕倫卻又哀慼蒼白的臉龐。
“宇兒……”
“今天是正月初一,方君乾要登基為帝了。”他話語幽幽,“而我,也要離開了。”
方嘉睿驀地瞪大雙眼盯著面前的人。
無雙公子淡淡說著,平靜語氣是世間任何一種力量都無法撼動這種淡然:“肖傾宇這輩子就愛了這麼一個人,原本希望與他長相廝守的。”
微微譏誚,他看著他,眼神是一季繁華過眼後剩下的荒涼。
“如今肖傾宇如你所願離開了他,你滿意了吧。”
“肖傾宇問心無愧於蒼生天下,卻單單負了他,你滿意了吧?”
“肖傾宇將他拋在了那個皇位,再也不能陪著他看遍世間美景,你……滿意了吧……”
從此,再也不會有人陪自己登上城牆與自己共賞這絢爛煙花。
從此,再也不會有人推著自己走遍大街小巷只為讓自己吃上一碗餛飩。
從此,再也不會有人攀上百年桃樹只為將那最頂端的美麗桃枝放進自己掌中。
從此,再也不會有人於更深夜寒之時守候在自己身邊只為溫暖冰冷的夢魘。
也再也不會有人,將那方紅巾遞與自己手中,發誓說“方君乾愛肖傾宇,此生不渝。”
嘉睿帝顫巍巍地伸出手:“宇兒……”
“我不是你兒子。”他揮開他的手,抬頭,盯著他。
一字一頓,決裂如斯——
“肖傾宇,只知有母,不知有父!”
肖傾宇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說出這番話來,待他說完這番話後,感覺只有兩個字——痛快!既痛又快!強烈的痛苦和**纏繞在一起,在一瞬間,令他的靈魂微微麻痺!
牢門口傳來獄卒呼呼咋咋之聲。
“快把方嘉睿帶出來!”
“出什麼事了?”
“今天侯爺登基大典,怎可以忘了他呢!”
“哦,哈哈哈……”
獄卒的大笑聲傳入陰暗潮溼的牢房。
方嘉睿猛地扯住他衣角,啞聲哀求:“殺了我。”
肖傾宇就這個樣子,靜靜看著他。
“殺了我……”顫抖的聲音,“朕不要看著他君臨天下……成全朕……殺了我!”
撲哧!
利器刺破衣衫的輕響。
方嘉睿覺得胸口一陣劇痛,大駭下睜開眼,只見一柄流金的長劍沒入自己胸膛。
肖傾宇再猛然一推,直至長劍沒柄。
方嘉睿努力地笑,恍惚間想起記憶中的語茉,永遠華裳翻飛,相諳靜好。
牢房地面在月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