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了,可是他的臉上眼淚縱橫。
看著眼前的劉明恕,沈寧這才把之前的事兒回憶起來。右手的疼痛猛地襲來,沈寧一看,整個右手已經腫了起來,被毒蛇咬過的地方一片烏青。
“剛剛我睡著的時候,上面有沒有聲音。”沈寧問道。
“沒有。”劉明恕很確定地搖頭,因為眼睛看不見的緣故,他聽力比一般人要好。剛剛他一直仔細聽著的,那些壞人已經走遠了。
沈寧勉強撐著身子站起來,劉明恕不安地抓著她的手。
“我們上去。”沈寧先爬上梯子,又讓劉明恕緊緊跟著她。
沈寧幾乎是使出了全部的力氣才將地窖的蓋子推開,她勉強爬了出去,又將劉明恕拽了上來。
“走!”沈寧再也沒有力氣揹著劉明恕了,她只好用還有知覺的左手牽著劉明恕,沿著街巷警惕地朝著沉蕭府的方向而去。
“什麼人在那邊!”
背後響起的聲音讓沈寧一驚,她第一個想法就是劉明恕可怎麼辦?下一瞬,她拉著劉明恕拼命朝前跑去。可是劉明恕畢竟才五歲,又看不見。被沈寧拉著跑了沒幾步就撲倒在地上。
“劉明恕!”沈寧急忙停下來,將他扶起來。
馬蹄飛揚,轉瞬就到了沈寧身邊。
“沈寧?”殷奪驚訝地看著沈寧,險些沒有把她認出來。
沈寧這才聽出來這聲音有些耳熟,她疑惑地抬頭看見殷奪翻身下馬。沈寧頓時鬆了口氣。
“帶他去沉蕭府……”好像一直緊繃的弦終於挑斷,沈寧整個人都栽下去。
“五姨!”劉明恕揮舞著手臂去抓沈寧。
殷奪眼疾手快扶了一把,才免得沈寧摔倒。他低頭,就看見抓著的手臂鮮血淋漓,遍佈傷痕。而沈寧的右手虎口顯然是被毒蛇咬過的痕跡。
殷奪想也不想,抓了沈寧的手腕,就給她吸手上的蛇毒。他連吐了三口,可沈寧中毒已經有一段時間了,並不能把毒完全吸出來。
他急忙將沈寧抱上馬,又將劉明恕抱上去。自己才翻身上馬,急忙朝著沉蕭府策馬奔去。沈寧的意識時而清醒,時而迷糊。可就算在迷糊中,也緊緊抱著懷裡的劉明恕。
沈卻幾乎將整個沉蕭府的隱衛都出動了,她在廳中急得團團轉,如今處處兵荒馬亂的,沈寧一個十四歲的小姑娘,要多兇險!沈卻不敢想!
沈家人都在廳裡坐著,每個人的臉色都不太好看,只不過並未都是擔心沈寧的安危。
殷奪騎著馬還沒有將人帶去沉蕭府,就被隱衛發現了。隱衛急忙回沉蕭府稟告。
沈卻一喜,急忙提著裙角奔出去,沈家的人也都迎了出去。
看著衝出去的眾人,何氏立在那裡不知道該不該出去。她咬咬牙,還是追出去了。她是沈寧的母親,母女哪有隔夜的仇!
“沈寧!”沈卻看著渾身是血的沈寧,整個人驚住。
“她中了蛇毒,我給她吸出來一些,不過體內應該還有殘毒。”殷奪忙下了馬,將馬背上的沈寧和劉明恕抱下來。
“知道了。”沈卻也不多說,急忙讓綠蟻幫著自己扶沈寧進到屋裡去。沈卻又讓囡雪去取了戚珏以前常用的一套銀針。
何氏剛想去請郎中,一回頭,就看著沈卻捏著銀針,一根根刺進沈寧右手傷口周圍。
“綠蟻準備水、乾淨的棉布。再讓王尺去劉家通知。”
“囡雪,去拿架子第三層第五格的小紅瓶子傷藥。再去第一層第一格里取藥方本,翻到第七頁,照著藥方煎藥。”
沈卻吩咐完這些以後,靜下心來給沈寧施針。
是的,戚珏的確教過沈卻一些簡單的醫術。一些疑難雜症,沈卻自然是不會診治。可是對於蛇毒、碰傷、天花、骨折,這種可能遇到的危險,戚珏都曾仔細教過她應該怎樣應對。
沈卻將沈寧的袖子擼起來,看見沈寧的小臂上一道道的劃痕,心裡忍不住一陣心疼。她隱約已經猜到了這些劃痕是怎麼來的。沈卻急忙給沈寧小臂上的傷擦上傷藥。
看著昏迷中的沈寧,沈卻眉頭緊皺。
沈寧臉上的疤痕已經很淡了,只要不是仔細去看,就瞧不出來什麼。可是縱使有一日疤痕全部不見了,那些受過的傷就可以忘記嗎?
沈卻緩緩低下頭看著自己的右手手背,這幾日的夜裡,她總是做噩夢,而每次做噩夢的時候都會反反覆覆在無意間抓傷自己的手背。沈卻以為她已經忘記了,她以為那些傷痛、怨恨和不甘早就被戚珏的疼愛一點點磨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