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沈休的性子,以往是會跑來跟沈卻一起過生日的。但是這次他或許是因為知道蘇家小女兒和那位胡姑娘都會來的緣故,竟然沒有來。
這些世家名媛們或許因為各種各樣的理由過來,可是到了以後還是被沉蕭府的排場晃花了眼。
七層閣樓似被掩在花海之中,遍地的薔薇、芍藥和美人蕉之間栽種著寓意長壽的南天竹。清水自假山流下,一直流到鯉池。蜿蜒曲折的迴廊連著兩三個涼亭。涼亭裡,迴廊間,每一層閣樓裡都有女兒家的歡笑。
不知是誰家的夫人悄悄對身旁的一個俏麗姑娘說:“我瞧著這些南天竹怎麼像後植的。”
那個俏麗的夫人說:“怎麼可能呢,這兒多大啊!你沒看見嗎?自打咱們進了府上,從門口開始就全是這些花花草草。要都是後植的得花多少人力物力啊!”
兩個人爭執不休,最後拉了一個沉蕭府上的丫鬟詢問。
那丫鬟恭恭敬敬地行禮,柔聲說道:“回兩位夫人,平時的時候府上只有花房會種植奇珍花卉,府上其他地方都是栽著青竹的。我們家主人為圖個好寓意,三天前將整個府上大部分青竹全挖了,移植來這些代表美麗嬌豔的薔薇、芍藥、美人蕉,還有代表平平安安長命百歲的南天竹。”
三天前?
兩位夫人望著整個沉蕭府的花海有些呆愣。其中一個夫人小聲唸叨了一句:“這麼急,生辰宴結束了豈不是都死了……”
小丫鬟恭敬地垂首立著,並不吱聲。可她心裡卻想:我家主人死人都能救活,這些花花草草的生死又算得了什麼。
沉蕭府用吃的,喝的,用的,看的,玩的,就沒有一件不是價值連城的東西。就連隨處可見的小痰盂都是鍍了一層金的。
據說,沉蕭君十分愛乾淨,所以今日金銀玉器所做的一干餐器、用具,都是用過就扔的。
午宴的時辰還沒到,糕點、茶水流水般的送上來,這些精緻的糕點就算是放在宮裡,也是貢品的等級,更別說那些沉蕭府茶閣裡出售的價值連城的茶葉。地道的絕色茶娘們表演著茶技,看得那些世家小姑娘們一愣一愣的。
若是細心一點,就會發現那些糕點、瓜果都做的很小塊,每一疊都擺了十五塊。那些視窗擺放的鮮花,每一盆都是怒放著十五朵。
那些侍女都穿著一樣款式的裙裝,上好的料子和剪裁一看就是出自霓裳坊的手筆。上身都是純白的短衣,下面粉、黃、紫三色的襦裙。分別代表了她們來自公主府、王府和沉蕭府。
沉蕭府從各處鋪子調過來的小侍女和公主府、王府過來的侍女相比,竟是毫不遜色,一點都不像是平時在商鋪做事的。
“這排場……”沈雲有點恍惚,這真的是沈卻的生辰宴?那個剛回鄂南時備受冷落的瘦弱小姑娘?沈雲抬起頭望著被鶯鶯燕燕圍住的沈卻有點緩過來。
“姑娘,你怎麼一直躲在這兒呀?出門前,夫人交代了要好好敘敘舊呢。”沈雲身邊的小丫鬟悄悄在沈雲耳邊說。
沈雲有些木訥地點了點頭,她想起很久前母親就讓她與沈卻交好,那個時候她還沒當回事。如今看來,米氏倒是目光很遠。
沈雲舒了口氣,擺出平時的笑容,朝著沈卻走去。她還沒走近,就瞧見綠蟻在沈卻耳邊說了句什麼,沈卻就辭了周圍那一大圈的姑娘家,讓綠蟻陪著往遠處走了。
沈雲也不知道為什麼,竟然鬼使神差地跟了過去。
沈卻走的路越來越安靜,路上已經沒有多少賓客了。她走到一面爬滿青藤的灰白牆邊,停下。
沈雲躲在一棵很粗的垂柳後掩著身子,好奇地透過枝椏間望過去。就瞧見牆邊斜斜站了個少年,那少年轉過來,竟是殷奪。
“來了就從正門進嘛,何必走了側門,還神神秘秘地躲在這兒。”沈卻笑著說。
殷奪撓了撓頭,說:“我的天,大門口都被馬車、軟轎堵死了好麼?還一堆嘰嘰喳喳的女人,煩都煩死了。”
沈卻瞪他一眼,道:“我可也是女人。”
殷奪就上上下下看了沈卻一圈,他發現沈卻今天打扮得有點怪,卻又說不出哪兒不對勁來。他搖搖頭,索性不去想了。
“這個給你,你哥讓我帶給你的!”殷奪將一個小盒子遞給沈卻。
沈卻將盒子開啟,發現是一個核桃雕成的一隻小喜鵲。沈卻頓時笑出聲來。當初沈休無意間看見戚珏那件白袍子後面繡著的喜鵲時,就說過要給沈卻雕一個的。
沈卻笑著說:“這個是哥哥給我的,那殷二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