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前世的戚珏也是羨慕過的。
戚珏就更加用力地握住沈卻的手,說:“你有我每時每刻的惦念啊。”
沈卻就笑望戚珏溫潤的眼眸,說:“嗯,阿卻也每時每刻惦念著先生。”
兩個人相伴往前走,已是彼此最親的親人。
“對了!”沈卻忽然想起一件大事。
“嗯?”戚珏解開自己的外袍給沈卻披上,以免她著涼。
沈卻看著身側微微頷首垂眸給她繫帶子,她問:“先生你到底是三皇子黨,還是五皇子黨?”
戚珏手指微頓,抬眸看她一眼,問:“真對這些感興趣?”
沈卻點點頭,又搖搖頭。
“說話。”戚珏蹙眉道。
“我只是覺得先生最近特別忙,想知道先生在忙什麼。可是如果我問你了,你一定會詳細解釋給我聽。可你要是細細跟我解釋了,豈不是讓你更忙了?那、那我就多瞭解一些,自己去分析好了。”沈卻望著戚珏說。
戚珏沉默了一會兒,說:“都不是。”
沈卻沒有立刻就提問而是自己想了一會兒,她想了又想,發現自己對這方面的事情知道的實在是太少了。今日鞘跟她講解的事情也沒講完。
似知道沈卻心裡所想,戚珏道:“不許再聽鞘胡說了。”
“真的是胡說?”沈卻望著他。
戚珏索性直說:“他今日與你說的大體沒什麼錯誤,但是我不許你再和他往來。”
“為什麼呀?”沈卻立即問。
戚珏想了想,最終說:“他以前是個採花大盜。”
鞘這個人倒說不上採花大盜,但是風流成性的名號倒不是假的,畢竟是個連自己嫂子都勾搭過的人。
沈卻一下子愣住。
戚珏攬著沈卻的腰,和她一起往回走。瞧著沈卻有些不甘心的小模樣。他無奈地說:“你要是真對這些事有興趣,以後他們來我這兒的時候,你在一旁聽著就是。”
“這個主意好!”沈卻的眸子瞬間亮起來。
戚珏說到做到,再見手下那些人的時候,便不再避開沈卻。書閣的玉案後面拉起厚厚的幔帳,幔帳之後擺了張美人榻,榻前有一干瓜果蜜餞。戚珏和那些來路不明的人交談時,沈卻就在後面聽著。沈卻有時候對戚珏與別人交談的內容十分感興趣,有時候又完全聽不懂。無聊的時候,就隨手拿著書卷慢慢讀著,或者只是斜躺在美人榻上小憩。
而那些人起先並不知道幔帳之後藏了個人,有些江湖人說話粗鄙,便會被戚珏勸住。慢慢的,那些人倒是知道那個被戚珏養在手心的小姑娘躲在後面。
可是有些人一身匪氣,說起話來豈是一朝一夕能改的?倒是沈卻聽得久了,就不覺得刺耳了。
沈卻這才知道戚珏整日裡要見這麼多人,而這些人有些是從正門進來,有些是從側門進來,有些是從地下進來,還有一些人也不知道從哪冒出來,好像瞬間就出現了,然後再瞬間消失。
這些人,有官員,有學者,有江湖流寇,有教派人世,還有說起話來嘰裡呱啦的異國人。而讓沈卻驚訝的是這些人中最少的竟是商人。
沈卻這才隱隱明白,恐怕商人只是戚珏打的一個幌子。沈卻抿嘴笑起來,拿商人做幌子,而能做成大戚第一富商,她家先生果然了不起!
不過,沈卻的確慢慢懂了許多之前不知曉的事情。她也知道戚珏那一日說的話是真的,戚珏不是三皇子一黨,也不是五皇子一黨,更不是最不易登基的太子一黨。至於他站哪邊,沈卻竟是沒有看出來。
沈卻不安的想:先生不會真想幹掉一堆皇叔伯,自己當皇帝吧?
這一日,戚珏用異國語和一個不曉得哪國的人談了很久。沈卻一句都聽不懂,無聊地歇在美人榻上,耳邊聽著戚珏那雖然聽不懂卻十分好聽的玉石之音,緩緩入睡。
她手中握著的書卷落到地上也渾然不知。
戚珏幾不可見的勾唇,他將那個異國人打發了,然後掀起層層疊疊的幔帳,看著睡在美人榻上的沈卻安靜的睡容。
他竟一時也有些睏倦了,便輕輕從沈卻身後抱住她,擁著她一起入眠。
到了該用晚膳的時候,囡雪走進來,瞧著兩個人沉沉睡著,也沒敢打擾,又輕手輕腳出去了。
沈卻是被餓醒的。
她睜開眼睛有些不知身在何處,身後平緩的氣息讓沈卻知道是在戚珏的懷裡。她輕輕轉身,趴在戚珏的懷裡,靜靜凝望戚珏熟睡的側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