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也有那麼一絲嫉妒銀儀。
最初銀儀找上門的時候,戚珏甚至動過殺念,只因為看見銀儀就會想起那個女人。銀儀太單純了,她越是單純,在戚珏眼裡越是諷刺。
有時候看著銀儀和沈卻笑鬧在一塊,就像兩個無憂無慮的小姑娘,每當這個似乎,戚珏也會忍不住心裡發暖。可是戚珏知道沈卻和銀儀是完全不一樣的。
沈卻自小就經歷了太多的事情,她在別人面前的單純是一種自衛的偽裝。甚至,她面對沈休的時候都會不由自主地假裝懵懂,故意討好。她只有面對戚珏的時候才會無憂無慮的像個孩子。
而銀儀自小生在宮廷之中,是被捧在手心裡的。雖然她有著颯爽灑脫的性子,可骨子裡卻是個單純善良的小姑娘。一個有著仗劍天下心願的姑娘,才是真正養在蜜罐裡不知人間疾苦的人。
等到銀儀回到烏和的時候已經是十多日之後,銀儀心裡非常害怕,她怕等待她的會是母后的屍身。
“母后!”銀儀焦急地衝進坤德殿。這十多日她幾乎沒有好好睡過,整張小臉十分憔悴,一雙眼睛更是紅紅的,漆黑的眸子好像也染了絲倦意。
銀儀整個身子僵住,銀儀震驚地看著端坐在梳背椅上品著君山銀葉茶的烏和皇后。整座宮殿裡都是這種濃郁的茶香。
就算年紀已經大了,她仍舊有著近乎傾城的容顏。黑如璞玉的一雙水眸清澈不染塵雜,精緻的五官擺在白皙的面頰上,尖尖的下巴不見刻薄之意,反倒添了一種灑脫之美。年輕的時候定是個靈動的姑娘,而如今經過時光的梳理,靈氣稍減,卻添了幾分端莊和婉約。
戚珏的確長得很像她。
銀儀的臉色一點點變得蒼白起來,她緩緩向後退去,無助地說:“母后,你騙我。”
蕭瀟轉過頭,漆黑的眸子凝在銀儀的身上,她說:“你也該鬧夠了吧。”
銀儀搖頭,怒道:“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擔心你!我有多害怕!你怎麼能這種事來騙我!”
委屈瞬間湧到眼底,眼淚奪眶而出。
蕭瀟將茶杯擲到地上,摔得粉碎。
“這些年就是太嬌慣你了,你不知道他是誰嗎?居然嫁給他!”蕭瀟站起來,冷冷地看著銀儀,剛剛的端莊婉約消失地無影無蹤,只剩一種冰寒的冷意。
銀儀抹了一把臉,努力將眼淚憋回去,她說:“母后,他過得很不好。很多人想要害他,他的父皇,他的兄長。咱們把他接回來好不好?”
“不要再胡說了。”蕭瀟的臉色越發冷。
銀儀跑過去,拉著蕭瀟的胳膊,她哭著說:“母后你知道嗎,我一眼就認出他了,他和母后長得一模一樣!他本來不喜歡我的,他總是趕我走,我……我好了好大心思才能接近他。開始的時候,我去拉他的袖子他都會反感牴觸,可是現在不會了啊!我受委屈的時候,他會抱著我哄我了……”
“啪——”一個巴掌甩在了銀儀的臉上。
蕭瀟冷著臉甩開她的手,她冷冷地說:“需不需要我把你摁在水井裡清醒一下?”
“來人!去請駙馬過來!”蕭瀟怒道。
“什麼駙馬!那婚事我根本沒有同意!”銀儀捂著臉,憤怒地看著蕭瀟。
不多時,顧翦急匆匆走進來。
“參見皇后娘娘。”他看了一眼捂著臉不住啼哭的銀儀,低首行禮。
“我就不應該回來,我要大戚!”銀儀往外跑。
蕭瀟輕易扣住她的手腕,又順手解了桌上繫著帷布的繩子,將銀儀的雙手交疊捆在一起。然後,她猛地一推,就將銀儀推到顧翦身前。
蕭瀟冷聲說:“再看不住你的女人讓她跑了,我要你的命!”
顧翦急忙扶住銀儀險些跌倒的身子,急忙說:“兒臣遵旨。”
“顧翦!你放開我!”銀儀怒視顧翦。她哭著喊,奮力掙扎。“母后!你不能這樣對我!我不願意回公主府!你騙我!我要回大戚!我要去找他!他就算再怎麼對我冷漠也不會讓你這樣害我!”
蕭瀟拂袖,怒道:“帶著她給本宮滾!”
“兒臣告退。”顧翦目光復雜地看了一眼不斷掙扎和哭鬧的銀儀,將她拉走。
銀儀是哭喊著被顧翦拉走的,直到走得很遠了,坤德殿還能聽見她的哭喊聲。
等到她的怒鬧聲一點都聽不見了,蕭瀟緩緩坐下,她說:“都給我滾。”
坤德殿裡幾個心腹的宮人靜悄悄的退下。
整個坤德殿慢慢靜下來,安靜的毫無聲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