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它不會少生兩條腿留著勁兒學說人話……”
沒等他停當,后羿第一個就忍俊不住,底下隨之爆發了鬨堂大笑。那武羅意猶未足,故意放大聲音了繼續高唱。
“為什麼鳥兒只會嘰嘰喳喳地瞎叫?為什麼它不能充軍打仗?哪怕是當一個隨軍而徵的吹鼓手也比整日搬嘴弄舌的好;為什麼黃鼠狼放屁總是那麼的臭?為什麼它不能跟耕牛一樣安心勞作?哪怕是甘願當一個只吃嗟來之食的街頭小乞兒……”
“好了,好了,你若是再要胡說八道,我就當堂賞你二十軍棍……”
那后羿本想板起個臉來,可怎麼也繃不住,連笑帶說,手都樂哆嗦了。
“陛下偏心,人家也是一篇,您就拍案叫好,還賞了一個題目;微臣只不過是直白了一點,也不至於罰我二十軍棍的吧?桃木軍棍啊,你也真是冤枉,打疼了我,你也逃不了皮開骨折,玉石俱焚的下場啊……”
一見有機可乘,武羅愈發作出一副委屈可憐的怪樣。還想胡謅,伯因趕緊出列攔他,面衝王席,噗通跪倒。
“陛下恕罪,大司馬實在語無倫次,足見不勝酒力,但請陛下寬宥……”
“誰醉了?我不是也想逗逗陛下高興高興嗎……”
沒等他說完,伯因暗地裡踹了他一腳。但聽唉呀一聲,方才知道收斂。
“好好,算你是個本朝第一大活寶,本王不偏不倚,也就賞你一個題目吧!該叫活寶之問?你看如何?”
沒等說完,后羿自己又笑噴了。
一聲噹啷,全場一震。原來是一直依偎在後羿身邊的尚華,本來只顧著給后羿把盞,聞聽如此胡鬧,竟把酒壺都笑得失手落地了,幾個骨碌,一直滾到了臺階下面。先是一驚,等到明白過來,大家笑得更是厲害,震得屋宇似乎都在晃動。
“好好,我的嫦娥愛妃也開始不甘寂寞了……”
后羿指著地上的酒壺,對尚華笑道。
“就這樣罰你吧,站在你曬下的酒漬那裡,好好唱上一大段,不等酒漬乾透,今天就不能讓你輕易歇息……”
轟然一聲,堂上堂下,一片叫好聲起。連一直賭氣不再瞅她的爰慧,也禁不住跟著鼓了幾下掌。人家尚華,好象這才注意到了他,款款地掃了爰慧一眼,隨機從侍女手裡接過一把怪琴,慢慢步下臺階。
來到大堂中央,爰慧可就看得更清了,原來她的衣衫,並非一片純白,而是一條扎染的長裙,自上而下,由白漸黑,越到上面,白得幾乎透明,越到腳下,黑得足以跟地面融為一個整體。一個簡單得不能再簡單的盤髻,配了一支黃金打製的頭綴,恰到好處,那形狀宛如一隻正在開屏的小孔雀。最出彩的還是她的胸飾,也是黃金鑄就的細鏈,上面懸著一顆紅寶石,令人眼目一亮。這一身妝扮,倒是更象我們星球上非常珍稀的一種名禽——冕鶴。
我的替身自然目不轉睛,我卻藉著他的餘光,琢磨開了那琴,一個有如天鵝活體標本的吊架,那琴一頭掛上鵝喙,一頭躺在人家姑娘的臂彎裡。要說那琴也真怪異,我還從來沒有見識過。從前的業餘愛好,就是音樂,各種的樂器,不說統統見過,要讓我說不上名,恐怕還真不多。
只見那琴,本身一個齊脖斬下的牛頭,去皮淨肉的幹骷髏,兩個完好無損的牛角上,繃著很多弦,乍一看,倒很接近一架七絃琴。細細一數,琴絃卻有九根之多。偏那牛角張口很大,遠非一般七絃琴可比,我們星球上倒有一種早年用於宮廷演唱的豎琴,那弦口不過比它大了十之二三。我讓爰慧問鶇琊,老頭也只會搖頭。倘若時空能夠倒轉,我猜它一定是我們星球上的七絃琴以及豎琴一類的老祖宗。不用多費心思,這肯定是地球土著的獨家發明。
幾聲輕撥,整個大廳立刻沉寂下來。尚華埋首欲唱,忽而又慢慢揚起頭來。
“尊敬的陛下,您想讓臣妾唱什麼呢?”
“接著前番吧,你前番唱過了什麼?”
“天天給陛下唱歌,臣妾已經記不得那麼清了……”
那種頑皮可人的樣子,真該把個爰慧活活氣死。
“今天陛下讓小姐為大家助興,您就接著上次大宴的那一段吧!”
又是武羅,忽又自覺冒失,趕緊跑倒臺階前,跪下請罪。
“陛下,請恕微臣擅越……”
“免了,同喜共憂,剛才本王不是已經允准了嗎?好,小嫦娥,你就按照司馬大人的提議……”
“可臣妾再也記不得了,還望陛下給臣妾提點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