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的。
我的替身根本沒防備,後腦猛然磕在艙壁上,正好那兒是一個堅實的金屬楞起,不象支架,很可能是一根加強筋一類的東西,當即撞出了一個不大不小的血包。只見他本能地抱住腦袋,直往雙膝之間埋,那形狀,活象一隻被人剪掉了半截屁股的螳螂。好在艙室裡面的物件,都是預先經過了綁縛,如此搖晃,也不見有什麼飛砸出來。
顯然蚩尤人已經發現了這艘潛艇,正在大肆攻擊。雖然我沒有經歷過一次海戰,冉遺的故事,卻是聽了不少,尤其是講到各種海戰戰法,人家更是津津樂道。據說對方意欲攻擊潛艇,通常採用三大武器,魚雷,深水炸彈,反潛導彈。我不知道現在蚩尤人使用的到底是什麼武器,從連綿不斷的爆炸聲響和震動力度來判斷,好象是深水炸彈。我也願意是一些深水炸彈,據說這一種武器的準頭比較差,不比魚雷和反潛導彈,完全有的放矢。瞄準目標,方才才發射。而深水炸彈,只不過是估計一下目標的大概情況,便開始投放,位置誤差暫且不說,水深水淺,什麼時候引爆,更是叫人難以把握。
在我們的星球上,我領略過一種戰鼓大陣,逢年過節,必有的傳統娛樂專案。數千名鼓手,簇擁著同樣數以千計的大鼓,一齊揮動手臂,那種氣勢可想而知。所謂振聾發聵,真是聾子都能聽得分明。然而,那卻一點也不叫人討厭,只覺得自己滿身的熱血,和著鼓點一起沸騰澎湃。這會兒的潛艇,也象是掙扎在一個戰鼓大陣裡面,只是那種轟鳴,讓人心煩意亂,彷彿是一臺隆隆作響的巨型坦克,正向頭頂壓來。絕對是一種無援無助的感覺,只怕不用多少時間就會叫人的精神徹底崩潰。
好象對方的炸彈告罄了,突然一下子靜寂下來,艇身也不再象剛才那麼搖晃了,只能聽到發動機的一點聲響。爰慧猶猶疑疑地抬起頭來,凝神諦聽了一陣,方才開始揉搓後腦,當時都嚇得忘了疼痛。
我卻更加擔心了,就怕只是一種迴光返照式的寧靜。猶如暴風雨之前的其後,正是一種更為可怕的預兆。好象冉遺曾經說過,在反潛戰中,為了避免誤傷自己人,扔深水炸彈的同時,很少發射魚雷和反潛導彈,只緣敵友間距太近,但怕失控。
現在之所以平靜,不過是那班亂扔炸彈的傢伙退出了,輪到更加穩準狠的魚雷和反潛導彈上場了。說不定剛才的深水炸彈,不過是一種故意爭取時間的脅制,從而讓他們自己的魚雷和反潛導彈攻擊艦艇可以找到比較理想的攻擊角度,說不定這會兒,已經有幾顆魚雷,幾顆反潛導彈正在飛速飛來。
果然,但覺一陣遽烈的震動,發動機發出聲嘶力竭地吼叫,猛然加速起來。爰慧依然沒有防備,又是一個前仰後合,左耳朵碰上了後面的鐵架,擦破了一點皮。用手一抹,血倒是流了不少。
不知道是他們的艇長指揮有方,還是蚩尤人根本就沒來得及發射魚雷和反潛導彈,反正再也沒有聽到爆炸聲響,只有發動機叫得十分瘋狂。等到再次舒緩下來,已經有兩三個時辰過去了。
就這麼擔驚受怕了幾個多時辰,周圍的聲音漸漸變輕了。想來我們已經脫離了險境,就像一條漏網的大魚,潛艇一旦逃到外海,再要找它,就不會那麼容易了。根據那個看守的表情,也能證實我的判斷,只見人家也長舒了一口氣,居然回過頭來衝著我的替身笑了一笑。
“見草木之偃仰?”
見縫插針,爰慧突然又祭起了跟哈里相識相知的老法寶。不料那人一臉詫異,只顧審視著對方。
“見草木之偃仰?”
爰慧想著哈里當初也曾遲疑過,便又重複了一遍。那人依然懵懂不解,想了一下,拍拍自己的襠部,又指了指爰慧,嘴裡還輕輕噓了幾聲,意思是最明白不過的了。
我的替身卻有點自以為是,只見他急急忙忙搖了搖頭,急中生智似的,趴到地上,跪拜叩首,把哈里老頭樂此不疲的動作接連演了幾遍。
那人見對方一個勁兒直衝自己磕頭,慌忙閃到一邊。見他還在不停地磕,忙上前一把拎了起來,嘴裡連聲哇啦,只是誰也不知道相互之間在說什麼。
“他不是哈里老頭,不可能懂得中洲的語言,你別瞎起勁了……”
我見我的替身徒勞無功,忍不住勸了他一聲。
“可是……我們總不至於一直呆在這裡吧?死馬權當活馬醫了唄……”
有時候,這小子還真有一股韌勁,一有機會,光想得寸進尺。他心裡這麼想著,身子兀自掙扎著,不料他稍微一發力,那個看守竟然不是他的對手。只聽呲喇一聲脆響,我的替身已經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