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枚啊,我這兩個月不開張,一家老小也不用擔心餓著了……”
話雖說得漂亮,可見爰慧多抓了兩把米麵,眼睛裡還是有一點眨巴。我的替身也顧不上那麼多了,挖了大半口袋,告了謝,背起來就走。
那幫小乞丐果然還在等著,一見爰慧不食言,態度立刻大為改觀,都管我的替身說好聽的了。
“大哥,你真是好人一個。有什麼難處儘管說吧,在這偌大的歷山城,沒有你兄弟我兜不開的……”
如此大話,當然只能付之一笑。
“我也沒什麼,只是我們老家,以前也見過阿拉人來做生意,有一個還賃過我家的房子住呢,要說關係嗎,也挺不錯,聽說他們那兒打得天翻地覆,怪叫人惦念呢,只是不知道他們有沒有逃出來,要是你們那兒的阿拉人,會說中洲話,是不是煩您老?幫我回去好好問一問……”
“這好說,他們中有大人,也有會說中洲話的人。只是眼前不方便,白天他們都出去乞討了,散在城裡呢。到了晚上,大家都回去睡覺,你到我們那裡去,除非他們不認識,不然的話,一準給你問著嘍……”
“你們也是出來乞討的嗎?”
“不是,這兩個小孩從來沒到這城裡來玩過,我帶他們來玩,走乏了,就在這裡曬太陽呢。大哥,你別見氣,大人不把小人怪,兄弟我剛才多有得罪……”
“說哪裡話,不打不相識嗎?來!你兄弟我今後麻煩您多著呢……”
爰慧主動伸出手去,跟小乞丐頭握了握手。
“兄弟,你大號叫什麼?”
“學名不說了,怕被我爹牽累,現在江湖上都叫我瀨龜,就是震澤湖裡的王八,我喜歡現在這名兒,橫著走路豎著咬,一般的人都不敢招惹……”
“那你剛才所說的地盤,還真有那麼一回事?”
“我不太清楚,反正本地的乞丐都當兵去了,說是兵荒馬亂之際,當兵比要飯容易。剩下些老老少少,他們時常這麼說。要是我們走錯了地方,他們也會攆我們。現在城裡的乞丐大都是從那邊過來的阿拉難民了,我現在就跟著這些阿拉人混,反正他們也很照顧我,他們不讓孩子出去要飯,我們就只能到處玩了。你今天孝敬我這麼一大袋米麵,拿回去他們一定高興死了,我可從來沒見過他們一次要回來這麼多……”
“那在城裡,怎麼見不到阿拉人?”
“城裡的新人,自己都在吃救濟糧呢,哪還有富餘的糧食施捨。不管哪兒的乞丐,這會兒都不會往城裡來。要要,只能到城外的集市上面去,那一些小商小販,只要是舊人跟混血兒,事變都沒牽累到他們,要個一口半碗,也就比較容易。城裡的新人,哼!還等著別人去給他施捨呢,哪象你,我自幹這一行來,可是開天闢地頭一回……”
聽口氣,他似乎已經忘了自己到底屬於哪個種群。多愁善感的爰慧,心裡頓時又滾過一股酸澀的味道。
“早晨我正是從集市那邊過來,並沒有看到有阿拉人啊……”
“那你肯定是走得太早了,他們就喜歡太陽,不到日上三竿,他們就不會出門。他們都說太陽會給人們帶來好心情,太陽底下討要也就非常容易了……”
隨後,他就跟這個自稱瀨龜的小乞丐頭非常融洽了。爰慧順便問了一下山上官差的上下班規律,據說只有近黃昏,才會有大批的人下來。
依照瀨龜的意思,中午就得回去,他們的營地在城外,得趕回去吃中飯。營地裡有專門的人煮飯,無非是昨日多要的回回鍋,一無收穫的人也就能果腹充飢了。
一邊想看看那些官差到底是如何透過關卡,一邊又惦著要跟阿拉人打聽訊息,爰慧兩頭都有點放不下,只好諮詢於我。我略微思忖了一下,還是覺得黃昏的時候再來比較好。一則爰慧影隻身單,老是盤桓在一個地方,容易讓人起疑。二來我想利用一下那個小瀨龜,如果讓他相伴,我的替身則更象一個乞丐了。三則既然黃昏的時候出來的人多,選擇在人多混雜的時候打探,應該更為理想。
原來他們的營地,就搭在城外的精神病院裡。出得城門,先要經過教堂。只見教堂門前排著長隊,清一色的新人。爰慧怕再被熟人認出來,趕緊把頭巾拉低了些。
“按理你是新人,你也完全可以去要一份救濟糧……”
“我怎麼會沒去過?上他媽的老鼻子當了,他們只發給大人,我好說歹說,告訴他們我家裡早已經沒大人了,他們就是死也不肯相信我……”
“你不能找鄰居幫忙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