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出聲,真兒,你的裝扮太扎眼了,先到後面去換一身軍服,哪有一個叫化子站在城樓上用望遠鏡,指手劃腳,大呼小叫,冒充將軍的?”
“有軍服?哪太好了!師兄,等我,我去去就來……”
趁這當兒,我的替身又用望遠鏡觀察了一陣。
這個時候,教堂裡已經有人出來了,不少修女和教士,他們手挽手,肩挨肩,企圖用一道道人牆,擋住洶湧的人流。然而,這一邊剛剛連線起來,那一邊又給沖垮了,不時有人跌倒和爬起,很快,他們都被陷入到人流的漩渦之中。
爰慧想到了罘浼,只要有修女頭巾晃動的地方,他的望遠鏡都要停留一會,可惜他什麼也沒找到,人流擠湧得太厲害了一點,人影憧憧,根本無法辨別,而且到處都是糧包在往外湧動,人的面孔,跟碩大的糧包相比,彷彿西瓜旁邊滾著幾顆土豆,黃澄澄,烏濛濛,哪裡還有分別。
兩邊的團丁,倒是蠻會做戲,只要有人跌倒,不管是誰,他們總上前救起,然而對前面發生的哄搶,卻是不聞不問,彷彿他們也跟那些教士和修女們一樣,被人衝得東倒西歪,擠不上去似的。
“報告冢宰大人,卑職……”
陡然一聲,把我的替身嚇了一跳,以為哪兒又出了什麼紕漏,急忙轉身。定睛一看,卻是那個丫頭,只見人家一身戎裝,還帶上一個護盔。
“怎麼?冢宰大人好健忘嘔……”
我的替身從沒見過這麼嬌小的女子穿軍裝,倒也別有一番韻味,英姿颯爽,一種說不出的可愛。見爰慧一個愣怔,那個丫頭不無調皮地笑了笑。
“別胡鬧了,真兒,快過來……”
爰慧的心頭,驀然湧動起一股情愫,我約略辨別了一下,不由一陣驚喜。似乎跟本能無關,典型的憐愛,完全是一種長者對幼者的感覺。這可是我始所未料,因為我的替身從前對人也有感覺,只是那種感覺不好說,反正太過曖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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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看,那不是卜什過來了?”
真兒用望遠鏡看了一會兒,忽然輕叫。爰慧接過一看,果然有幾個教士護著一個人,正往這裡而來。人流無情地撞擊著他們,似乎隨時會被淹沒。
“該不是來找我們的吧?我可不想再見他嘔……”
“上一次,是不是就他來下所謂最後的通諜?”
“還能是誰?那個人太壞了,說話轉彎抹角,咬文嚼字……”
“咱們不管他,我來告訴竹鉞,讓他先到宮裡找人去……”
只見那一行人漸行漸近,慢慢地穿過了城門。竹鉞得令,趕緊迎了下去。但見他們比劃了一會兒,竹鉞攤攤手,那行人就往城裡急急去了。
“卜什說要求我們加強彈壓力度……”
竹鉞一上來,就奔了這裡。
“那你怎麼回的他?”
“我說命令早就下了,只是這些團丁都是本地人,沾親帶故,一時之間,根本下不了狠手。再說教會還應該是以慈善為本,你們不該停了賑濟,惹起民憤。再說你大主教總也不希望在你的一片淨土面前,大開殺戒,血流成河的吧?”
“說得好,竹將軍,若不是這裡守城更需要你,我真想立刻封你為一個春官,專事本朝外交……”
“多謝陛下的誇獎,末將理當盡效犬馬之勞……”
“全愛卿,咱們乾脆先別回去了,回頭到處轉轉,就讓叔宗伯他們去對付那一個卜什吧……”
“好吧,但聽陛下吩咐。不過,這裡也應該收兵了……”
說著,他招招手讓竹鉞上前幾步。
“發訊號,命令兩翼行動,把那些老百姓都趕回城來……”
這回是兩槍,果然,那兩邊的團丁開始使勁了。本來也已經搶得差不多了,一見團丁們真的壓上來了,也就陸陸續續往城裡退。偶爾有個不識相,還多少吃了一點苦頭,總算見了一點血。
事態的發展,雖說沒有按照預期的路子走,但因為沒有受到干擾,總算還很圓滿。對方的反應,更是出乎我們的意料,一時倒讓人不敢確定形天們是否真的存在了。在我替身的腦海裡,一直浮現著這樣一副景象,就是那個卜什主教,在一群教士們的護衛下,在人海中掙扎的情景,那種無助的樣子,真不敢想象人家當初究竟憑什麼來給偽朝——真兒下最後通諜。
我卻有一些不以為然,我的思想,不可能跟我的替身那麼一樣簡單,對方愈是不見一點動靜,我愈是覺得擔心,甚至覺得人家是在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