挖開了,把多餘的沙子堆在周圍,還留一部分,小心地撒在自己的身上,倒是暖和了許多。沒費多大勁,就埋得只剩下頭頸了。
我不禁擔心阿依所提到過的那些沙漠毒物,可又不能眼睜睜看著他立馬凍出病來。於是,我就不吭聲了。白天的餘溫還在,那沙窩竟比帳篷和被褥還要暖和幾分。
“我聽我的爸爸說過沙浴,怎麼早就沒想到呢?”
稍一暖和,困勁立刻就上來了,我的替身沒嘟囔兩句,很快就進入了夢鄉。既然到了這步境地,我也只好聽天由命了。在他徹底睡著之前,我也只是多做了幾遍祈禱:
“獨一至尊的主啊,我們現在是在您的地盤上逃難,就請您顯靈!保佑我們吧……”
然而,那主並沒有顯靈,第二天醒來,我的替身就已經病倒了。只覺得頭疼欲裂,四肢無力,沒等站直就一個踉蹌,一摸額頭,燙得象是裡面生了一個火爐一樣。
“嚴重脫水?!”
我的想法猶如閃電一樣,在爰慧的腦際迅即劃過。該死的沙浴,我不禁為自己一再的疏忽而感到懊惱。沙漠十分乾燥,埋身其中,體內的水分,自然會丟失得更快。一夜下來,恐怕不輸於昨天一整天的大汗淋漓。如果只是受一點涼,感一點冒,那簡直就是不幸之中的大幸了。
“我的天哪……”
好不容易掙扎到昨夜臨時製作的集水器前,卻見那一片片碎布又快被烤乾了。看來思路可行,只是時間沒有把握住,這會兒,早已是日上三竿了,在沙漠的烈日下,恐怕一上午的暴曬,一個水塘都能被曬乾嘍。翻掉那些碎布攔片,棘條和槍柄之上,倒還依稀殘留著一點潮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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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由分說,我的替身抱住槍柄,就是一陣猛舔,完了又轉身去找駱駝,可惜的是,連昨日那種溼潤感也找不到了,彷彿連自己也變成了一大團乾燥無比的沙子,即便是一場瓢潑大雨,也能吸個一乾二淨。
“爰慧,只好殺一頭駱駝了!”
我再也忍不住了,必須趕在他徹底喪失自我意識之前做出決定。醫學常識告訴我,嚴重脫水的人,隨時會喪失自主意識,此時此刻的爰慧,只能自己救自己了,自主意識的存在與否,才是真正的生命底線。
“殺駱駝?!”
不知是害怕,還是本身的病狀,我的替身竟然大幅度地發起抖來,那樣子,就象是傷寒病人的怕冷狀態。動作非常激烈,甚至給人有一種故意造作的感覺。我明白他不會造作,現在也沒有必要造作。
“不錯,求生的第一要訣,就是始終保持自己頭腦的清醒,而你現在嚴重脫水,隨時可能會喪失意識,所以你必須馬上補充水分,而眼前,除了喝駱駝血,就再也沒有其他的辦法了……”
“可我……”
我的替身一直想制止自己的顫抖,可總是適得其反,心裡越使勁,身體卻越是抖動得厲害。他慢慢從地上撿起了昨晚所用的刺刀,看看刀,又分別看看駱駝,似乎在挑選殺哪一頭好,又象是不忍心下手的樣子。
“還是用槍吧,用刀你恐怕殺不了它們……”
我讓我的替身,撿起槍來,告訴他如何開啟槍機保險,扳機總算是他自己找到了。我讓他抵住就近的一頭駱駝的腦袋,因為我不想讓槍口太大,否則血流一地,很快就會被沙子湮滅,那就大大地不值了。在我的想象之中,我的替身應該能靠一頭駱駝,有所恢復體力,剩下的一頭,不到百分之一百的絕境,輕易不能再動了。
創口開在腦袋上,駱駝的屍身就能保持完整,不啻是一個現成的皮囊,至少在徹底乾涸之前,那些寶貴的血液不至於流失,能維持一段時間。
要說駱駝這畜牲,也真是非常通人性。當爰慧哆哆嗦嗦把槍口湊上去的時候,大顆大顆的淚珠,突然如斷線的珍珠一般撲簌簌滾落出來,爰慧見了,再也狠不下心來,一扔槍,緊緊抱住了駱駝的腦袋,要在從前,他肯定會毫不猶豫地舔吮那些淚水,可他這會兒好象根本沒有想到,只是陪著人家一塊兒流眼淚了。更為可怕的是,我的替身的淚腺也好象已經乾涸了。
“爰慧,你不僅脫水,可能鹽分也同樣嚴重缺失,而在動物的新鮮血液裡面,鹽分相當豐富,要想活下去,只有殺了它……”
“不!不!我舔它的眼淚,我舔它們的眼淚就已經足夠了……”
但聽他嚷嚷幾聲,忽然抱住那頭駱駝的腦袋,拚命吮吸它們的眼淚。那樣子看上去,似乎已經到了精神崩潰的邊緣了。我也很為他難過,可在這一種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