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就是一個赫赫有名的人物,讓他深入敵後,只怕不容易隱蔽。
“他原來就是一個退役的禁軍軍官,忠於洲邦,再加上多年捕廳工作經驗,你說我再上哪兒去挑比他更好的人選?”
我不禁沉吟了一下,冉遺好象察覺了我的心思。象是反詰我,又象是寬慰我的替身,反正這幾句話,他壓根兒就沒用靈感傳輸,而是直接對著爰慧說了。我也沒什麼好說的了,即使人家有點假公濟私,那也純粹是為了我這個不幸的亡靈。
“那……冉將軍,我能不能也去?我要為我的父母報仇……”
我的替身忽然斬釘截鐵地說,那神情,似乎不等冉遺表態就要離開。我身在人家的大腦核心,按理說一切都在我的掌握之中,可有的時候,我卻只能象馬後炮一樣,隔岸觀火,空自著急。
只緣人的思維,單就形式來說就有很多種,如果以空間形式來比擬,則有曠野式,管狀式,上山式,下坡式,等等,不一而足。比如曠野式,那就是曠野跑馬,無羈無絆,根本沒有按部就班的思緒可理;而管狀式,正好相反,有如急流衝入管道,東撞西磕,也在所不惜,只管順著自己的勢頭,一往無前,什麼邏輯,什麼常理,一概不問,哪怕荒謬得已經十分明顯,也是義無反顧。我的替身,時常就是這種思維方式。也許我這種分類方法本來就很荒謬,難入正宗心理學的法眼,至少也是一孔之見,難登大雅之堂。可這是我對我替身多年來的深切體會,也是在為我今後能進一步掌控他尋找一些理論根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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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爰公子,本來你只不過是一個平民,我無權干預你的意願。只要在不危及邦洲的安全,我不可能採用強制的手段來約束你。”
冉遺沉吟了一下,隨即笑了。
“可是你也知道,在你的身上尚且寄居著我戰友的亡靈,我不僅要考慮你倆的安全,也非常希望能得到他的幫助,所以我不希望你現在去冒險。至於報仇的事,我想你應該稍安勿躁,實際上,你叔叔就是去收集情報,為我們日後平叛工作做準備……”
“那還不容易,你讓我跟你的戰友直接分離就得了,他不是說過,只要找到你們就有辦法了……”
“這個……”
冉遺略微遲疑了一下,馬上又笑了。
“這事遠非那麼簡單,我們還是從長計議為好。確實是有人會做這種分離術,可那個人不是我,他現在也不在這裡,也許他很快就會過來,至少得等一段時間……”
“那現在他在什麼地方?”
“他現在……好象應該是在中土的崑崙山上吧?”
“那您能不能安排我們直接上崑崙?最好是馬上……”
“還是稍安勿躁,爰公子,殺父之仇,不共戴天……”
“還有我的母親!”
爰慧惡狠狠地叫道,彷彿冉遺也是他的仇人似的。
“不管怎麼說,我都能理解你此時此刻的心情。只是條件尚不成熟,哪怕就是我現在放你走,也不濟事,這不是你一個人的戰爭,也不是你一家子的戰爭,這關係到整個邦治的安危與否,必須從容冷靜……”
“哪好吧,告辭了……”
說著他車轉身就要走,冉遺卻立刻叫住了他。
“對不起,爰公子,請聽我一句話,我一定想方設法為你報仇,只是現在,不要過分焦急……”
“我……謝謝您!”
趁著外送的時候,冉遺悄悄地問我。
“要不要把他軟禁起來,以免減少不必要的麻煩?”
“……這樣吧,你不是已經派了一個勤務兵了嗎?讓他多留一個心眼就行了。實在是太明顯,只怕適得其反……”
“好吧,殿下,依您,只是您得多一點心眼,實在叫人擔心哪。好在你們的寢室就在我的旁邊,有事給個訊號……”
“放心……”
回到自己的洞室,爰慧兀自悲憤不止。從前逃難途中,他不是沒有想念過親人,只是一種暫時離別的思念而已,是在困境之中的一種企盼,不是絕望,不象現在一樣既成永訣,痛徹心肺。只見他僵硬地躺倒在臥榻上,兩眼直直地望住洞頂,一時之間,似乎連思維也中止了。
我倒是另外還有一番擔心,今日他竟然主動提及與我分離,尚且不知其中的危險,倒象是我在一味貪戀他的身體了。只怕冉遺他們不耐煩了,把這意思捅給我的父君,讓老頭子來做決斷,豈不讓我真的要尷尬了?
“我想當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