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處置夏淑妃的事很快傳到了前庭,最氣憤的不外乎白沐野,可是前庭的人不方便插手後宮的事,何況皇帝早有口諭,後宮一事皆有皇后處理,既然帝后分工明確,就是藍祈再心疼夏淑妃,也要給足了皇后的臉面。
接連數日,都是尹柔侍寢,只可惜尹氏父親是個長史,沒有什麼功績,致使尹柔身在後宮,位居妃位也不過如此,若能有所出,倒是成全了尹氏一族,也成全了雲瑤的心意。
雲瑤坐在書案旁,正吩咐御醫為尹妃備些調養身子的藥,這時小李子走進來見禮,雲瑤吩咐御醫退下,小李子道:“娘娘,尹長史投靠了白丞相。”
“真是爛泥扶不上牆!本後還想辦法扶持他們尹氏一族,竟不想尹妃的父親這般不中用。”雲瑤一掌拍在了書案上,茶盞裡的茶液被濺了出來,打溼了旁邊的書簡。
小李子接著說道:“奴才去打聽過,夏淑妃禁足,白丞相大怒,又不方便出入後宮,所以威脅了尹長史!”
雲瑤揚手一撥,吩咐眾人先退下,一個人走到窗前,一籌莫展。
偌大的皇宮,雲瑤和藍祈一樣,孤立無援,朝中雖有幾位不錯的老臣,可是他們的心如同海底的銀針,難以捉摸,自己苦心供養的棋子竟輕而易舉的被白沐野收為己用,如今放眼後庭,竟無人可用。
門外傳開輕快的跑步聲,雲瑤收回了思緒,朝門外望去,只見皎星已經踏進了寢殿,笑問道:“皎星,何時回來的,怎麼想起姐姐了?”
“嘿嘿!”皎星尷尬的笑著,說道:“姐姐,我想借你的雲寶用幾天!”
雲瑤笑的更深了,看來他找尋爹孃的事有些眉目了,卻故作為難,“雲寶有自己的選擇,你要經得她同意才行!”
皎星撇著嘴巴假裝賭氣起來:“不要那麼小氣好不好,我一定會把雲寶平平安安的給姐姐送還回來的。我不過是借用幾天,誰不知道,雲寶只聽姐姐的話。”
“好好!我不過只說了一句,你竟說了一大堆,雲寶一直在靜修,你要保證她充足的睡眠才行!”
“知道了知道了!”皎星笑著走進內室,捧起雲寶,和雲瑤倒了別就匆匆飛走了。
屋子裡一下子靜下來,靠在貴妃塌上,將裘毛毯子搭在身上,看著門外發起呆來。
不一會門外又傳開窸窸窣窣的聲音,雲瑤笑問道:“又有什麼事啊?”
剛靠近寢殿江總管聞聲杵在那裡,心思一下雲瑤的問話,覺得不像是對自己說的,才開口道:“皇后娘娘,是老奴!”
雲瑤一聽是江總管,趕緊喚他進來。“江總管這麼急切的找本後,是不是皇帝有什麼事?”
“娘娘,皇帝他咳血了!”
“什麼?什麼時候的事?怎麼這麼大的事,本後竟一點都不知曉?”雲瑤掀開毛毯,站起身,直奔金華殿而去。
藍祈躺在軟塌上,面色鐵青,兩眼深陷,嘴唇紫黑,半敞開的錦衣露著已經發黑的胸口,虛弱的看著幾個御醫聚在一起商量對策。
雲瑤沒等通傳,直接走進殿裡,看著藍祈幾日不見消瘦了一圈不說,虛弱無力的神情很難看出他往日的霸氣。
“娘娘。”御醫們見了禮道:“皇帝中毒了,是一種來自外族的猛藥,平日裡服用有助男子增強精力,可是中過慢性毒的人來說猶如催命符。”
雲瑤盯著御醫,怒道:“皇帝中毒,你為何才發現?”明明在雲澤宮,她就發現藍祈有異樣,而他身為皇帝的近身御醫,竟沒有察覺出一二,這麼大的失職足可以讓他滿門抄斬,眼下沈嚴即將兵臨城下,這個雞骨眼上,皇帝要是出了事,可如何是好?
御醫自知自己有罪,也知道自己無能治好皇帝,咕咚一聲跪在地上,“罪臣萬死難辭其咎,甘願娘娘責罰!”
“眼下不是說這個的時候,本後暫且留下你的腦袋,趕緊找尋解毒之法!”
“娘娘,此毒怪異,罪臣真的是束手無策啊,不過,下毒之人應該有解毒之法!”
這點雲瑤不是沒有想過,可是這下毒之人到底是誰那?難道真的是仲初夏麼?如果真的是她,那此時也只能取消她的禁足,可是讓她繼續留在皇帝身邊,豈不是等於害了藍祈麼?
思來想去,雲瑤也難以做下任何決定。
“咳咳……”藍祈再一次咳出一灘血來,所有人都緊張的看著雲瑤,等著她做決定。
江山沒有可以奪,可是命要是沒了,就再也找不回來了。
思前想後,雲瑤只得忍氣吞聲解除了夏淑妃的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