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人動作劃一整齊“鏘!”一聲兩劍都已出鞘!
亞馬仍然不動亦不說話。
雙劍一上一下襬出架式之後,劍上精芒驟盛,森森劍氣也使得屋內忽然變得很冷。
全真教內家劍術,天下無雙,確實不是虛譽,只以這兩名道人而論,就足以教任何與全真教為敵之人,膽戰心驚。
亞馬依然不動,依然凝視老道人而不瞧那兩道人一眼。
老道人忽然道:“亞馬名不虛傳,果然堪作敵手。”
那兩名道人長劍微顫發出“嗡嗡”之聲,老道人喝道:“收劍,未得我允許前不許擅自拔劍!”
兩名道人失措地退後兩步,各自收劍入鞘。
老道人道:“亞馬,貧道是全真教派蒼松,這兩個是我的師侄玉璇子、玉璣子。他們的師父青松,三年前死於你的劍下。”
亞馬這時才開口,道:“青松道人我記得,但是他的劍術似乎遠比不上這兩位。”
蒼松老道人道:“你的眼力很了不起,玉璇子、玉璣子三年來苦練雙劍合壁之術,若是雙劍齊出,青松師弟的確遠遠不如,他們現下已算得是敝派最精銳人物。”
亞馬道:“這是貴派機密,為甚麼要說給我聽?莫非你認定今晚一定可以殺死我?”
蒼松仍然和藹說道:“你不要誤會,雖然看你的情形,今晚單憑他們就可以殺你,但我並非因此而說出那些話。”
玉璣子、玉璇子都露出茫然神色,顯然蒼松老道人有些話並沒有告訴他們,所以他這種態度很令他們迷惑。
亞馬道:“如果你說今晚竟肯放過我,我絕不相信,你究竟想說甚麼?”
蒼松老道人道:“正是想告訴你,今晚我們不打算動手。”
玉璇子、玉璣子一齊驚訝出聲,而亞馬亦忍不住冷笑一聲,道:“莫非是要我束手自縛,讓你們帶返全真教審訊?”
蒼松道:“當然不是,如果敝派只打算殺死你為青松師弟報仇,今晚應該是英浚風師弟站在我這個位置。”
亞馬眼色有點沉重,道:“‘全真之鷹’英浚風?對,應該派出他來才對!武林盛傳他誅仇狙敵,千里之內來去如風,可惜我竟無緣見到這等絕世高手。”
玉璇子、玉璣子都輕輕嘆口氣,他們心中更加遺憾,因為若是英師叔出馬,亞馬現在還能說話那才奇怪呢!
他們也隱隱感到“報仇”之事好像有點問題,似乎並非把兇手殺死就一了百了那麼簡單。
蒼松老道人徐徐道:“敝掌門師兄對我說,修道人自應清靜無為,沖虛自守,報仇殺人之事可免則免,他說你且趁此機會代我去瞧瞧那個亞馬,如果實在不能不出手,也絕不能以眾欺寡或是乘人之危……”
他的聲音既和藹親切而又十分誠懇,這才是真真正正有道之士,亞馬想道:“這才是全真教派真正一代高手的風範氣度,絕對不像那青松道人跋扈、橫蠻、貪婪。”
蒼松道人又道:“貧道既已見過你的面,印象甚是深刻,同時你又恰好陷於重傷危難中,所以貧道決定不出手,我們會暫且留在襄陽,等你傷愈見面再談……當然,如果你過不了重重劫難,咱們今生永不相見亦有何妨?”
亞馬目送那三名道人踏著夜色冉冉行去的背影,心中但覺他們簡直是神仙而不是凡人……
寺院本來已夠寂靜,何況遠處山中,沉沉秋夜靜得連雞鳴犬吠之聲也聽不見。
亞馬但覺寂靜得異乎尋常,任何人遠匿山中寺院而又是這種時刻,保證絕不會有這麼多的訪客。
亞馬開始懷疑自己是否因內傷而影響判斷力?他本認為躲到智空此處最妥,但事實卻完全不是這樣子。
他根本沒有時間再躺下,而緊貼在他背上的女人也似乎不打算現在就出來。
因為現在已有第三批訪客到了,是少林寺的無心和尚。
無心和尚再三打量端詳對方,然後驚訝說道:“亞馬,你居然還能動手?”
亞馬冷冷道:“我為何要動手?又為何不能動手?”
無心和尚道:“第一、你內傷不輕。第二、我剛才看見的人是全真教蒼松前輩,還有玉璇子、玉璣子那兩位道兄,這三人英氣內斂,是一流人物,你就算勉強動手,也絕不能跟他們拼鬥。”
亞馬道:“我只跟高手拼鬥,像你少林寺無心和尚也有資格。”
無心和尚恍然道:“你真是很高傲的人,怪不得智空師兄不敢告訴你。”
亞馬訝道:“智空?他何事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