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衣侯轉身將刀還進刀鞘,又掛回原來的地方,長嘆一聲道:“當年我不慎傷在他的鷹爪神功之下,無論心理、體能上都受了極大的損害……雖經多年苦練,仍舊沒有必勝的把握,更何況我年事已高,體力就已遜他一籌,能夠拼個兩敗俱傷的局面已不錯了,問題是繼我之後,甚麼人能將他一舉擊斃?,”
亞馬挺胸道:“我!”
紫衣侯回顧他一眼,搶先道:“你的武功太差,就算他負傷之後,你也絕非他的敵手。”
亞馬道:“就算晚輩不成,我相信欲置他於死地的人也必定大有人在。”
紫衣侯道:“想坐觀其成的人當然不在少數,但真正具有實力而又敢出手的只怕難找。”
說到這裡,不禁又嘆了口氣,道:“齊天壽的身分畢竟不同,除非有血海深仇,否則誰又肯豁出身家性命與他一搏?”
亞馬道:“那老賊殘害武林同道已非一日,難道那些被害人之中,就沒有一個具有真才實學的麼?”
紫衣侯道:“過去有,如今早已被他殺光了。”
亞馬蒼然無語。
紫衣侯道:“如果你早幾年去找袁紫瓊,說不定你的追魂劍法早已學成,現在咱們也就不必再提心吊膽了。”
亞馬霍然動容道:“莫非袁紫瓊曾經學過馬家的劍法?”
紫衣侯道:“她當然沒有學過,不過袁家那三十六招無敵槍法,據說極可能是從追魂十八劍式中演變而來,果真如此,以她的智慧,當不難從中體會出馬家劍法的神髓,縱然不能將追魂十八劍起死回生,至少對你的劍法也必是大有裨益。”
亞馬聽得不知是驚是喜?呆呆的站在那裡,半響沒講出話來。
紫衣侯道:“只可惜遠水救不了近火,你現在開始苦練也來不及了,如今唯一的希望,就是袁紫瓊能夠適時趕到,萬一途中出了問題,其後果將不堪設想。”
亞馬立刻道:“大叔只管安心,我的朋友已趕去接應她,我想應該不會有問題。”
紫衣侯詫異道:“你的朋友?是誰?”
亞馬道:“‘蛇鞭’魏蘇。”
紫衣侯皺眉道:“你說的可是魏寡婦那個兒子?”
亞馬道:“正是他。”
紫衣侯大失所望,道:“他那點兒本事,你叫他趕趕馬車或許沒有問題,想叫他對付西廠的人馬,又何異以卵擊石?”
亞馬道:“叫他動手過招,也許差了點,若是闖關救人,可比任何人都管用得多。”
紫衣侯半信半疑道:“此話當真?”
亞馬笑而不答,笑容裡卻已充分表現出對“蛇鞭”魏蘇的信心。
魏蘇跳下馬車,走進官道旁的茶棚。
天很冷,官道上的行人不多,茶棚的生意也顯得冷冷清清,六張桌子,只有兩個客人。
那兩個客人坐在一角,面朝窗外,好像不願讓人看見他們的臉……
魏蘇進來,他們當然也沒有回頭……
魏蘇有意無意的坐在他們前面的座位上,拍著桌子,大聲喝道:“老闆,熱茶。”
茶棚老闆姓張,年紀已在六十開外,身子倒還俐落,過了不久,一壺茶已端上來,笑咪咪道:“魏大爺,你那批兄弟過去不久,方才也是在這兒打的尖……”
魏蘇應道:“哦……”
目光卻又朝身後那兩個人擠了一眼,張老闆邊幫他倒茶,邊道:“包子剛剛出籠,要不要給您來一盤?”
魏蘇眉頭一皺,道:“算了吧,你那種包子,能吃麼?”
張老闆陪笑道:“今天的口味可不同,人人吃的都說好,魏大爺不妨嚐嚐看,不好吃,不要錢。”
魏蘇笑了笑,頭也不回,蛇鞭已然揮出,鞭梢有如靈蛇般輕輕一卷,竟從隔壁的桌上捲回一個包子,一口吞了下去。
張老闆瞧得不由嚇了一跳,唯恐雙方發生衝突。
魏蘇若無其事般,一面嚼著,一面連連點頭道:“嗯,果然比過去好多了。”
說著,蛇鞭又已揮了出去。
張老闆急忙道:“魏大爺千萬別這樣,我這就替您送一盤過來……”
話沒說完,鞭梢已然捲回。
魏蘇忽然發覺重量不對陡地側身一閃,只覺得肩頭滾燙,一杯熱茶整個潑在肩上。
“當”地一聲,茶杯落在桌上,一直滾到張老闆手裡。
張老闆楞楞的捧著空杯,不知如何是好?
魏蘇竟忽地跳起來,指著後面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