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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現在,還是吳定國砧板上的魚肉。
一瞬之間,頭腦電轉,我笑了一笑,說道:“當日曾經誓言不再作詩,後來慶州城下,不得已破了誓言。後來因為所謂的詩讖謠言,又給皇帝陛下訓斥了一頓,當時也唯唯諾諾,答應皇帝陛下,此生不再作詩。將軍厚意,卻不能形於詩詞了……”
吳定國眼皮子微微一跳,笑道:“本想沾點狀元公的文氣,卻不想狀元公惜墨如金。”
看著吳定國的表情,我就知道了,吳定國提出要詩,絕對不是順口要求,他是要借這件事情——試探我的心思!
藉助這首詩,將我綁在他的船上!讓我不能輕易動他!
是的,現在他儘管掌握著鄯州,掌握著鄯城縣,但是他不能輕易與我破臉,不能輕易動我。那是因為,我不是一個普通的小縣令,我是一個史無前例的狀元縣令,而且是雙料狀元縣令!而且,是傳說中的天子寵臣!
動了我這樣一個狀元縣令,他也要付出承受不起的代價。
不能動我,卻又不能安心——因為,我對他的不法之事,一定肚中有數!
所以,要藉助這一首詩,給自己加一道保險鎖——保證我不敢輕易動他的保險鎖!
如果我不能給他這道保險鎖,他就不能心安。他不能心安,我的安全也不算十分保證!
心念電轉,含笑道:“因為聖命在先,下官是不敢贈送詩歌了。不過與將軍相見投緣,又蒙將軍救命之恩,如此分別在即,若無一物相贈,下官卻也心中不安。如果將軍不嫌棄,就贈送將軍一幅畫,如何?”
吳定國眼皮子再度跳了跳,眼睛裡卻終於露出一絲喜悅的光芒來,笑道:“也曾聽說狀元公作畫,世上無雙。”|飯《飯〗小々說【論』壇☆☆☆☆手】打,轉[載々請[注〈明WWW。ffTxt。Com|
這樣一個馬屁,卻是受不了,當下笑道:“將軍誇讚了。不過是信筆塗鴉罷了。”當下吩咐香墨將酒席撤了,準備筆墨。不一會,將紙鋪開,又攤開了大墨盒,將大中小十二支毛筆鋪開。
掂起一支筆,沉吟了片刻,手就下去了。
我畫的是九曲黃河,邊塞關山。黃河蜿蜒咆哮,關山壁立千重。用的是山水寫意手法,不過片刻就已經完工。現在正是夏天,墨汁幹得非常快,不過片刻就幹了,當下將畫收起,雙手遞給吳定國。
吳定國大笑道:“狀元公筆力,果然與尋常畫工不同,這山水就有一種挺拔之氣……嗯,狀元公,你還未曾落款呢。”
我笑著接過,說道:“倒是忘了。”知道自己躲不過,當下將畫再次攤開,沉吟了片刻,就寫了一句話:江山如此多嬌。又在下面做了註解:邊塞守土,見吳定國將軍,共議守土之責,遂作此圖。
吳定國哈哈大笑,道:“有了這幅畫,吳某臉上,頓時增加光彩了。”終於得到了一個保證,他臉上的笑容也真正歡暢起來。
我也哈哈一笑,說道:“將軍不嫌棄就好。”見他不挑毛病,當下才放心下來。這張畫的落款,看起來沒有任何問題,但是我卻在其中,表明了幾點:我與吳定國是公事之交,至於私人交情,不好意思,沒有;我作這幅畫不是送給吳定國的,只不過是感慨國事而已……
所以,即便將來有個萬一,這幅畫也不能讓我束手束腳。
當下含笑將吳定國送走,渾身卻像力氣都被抽走了一般。香墨心疼的過來,扶著我回到書房,安頓坐下,說道:“公子,這幾天將你累壞了……”
我嘆了一口氣,說道:“沒辦法,爾虞我詐的日子還有著呢……”扭了扭頭,對香墨道:“幫我揉揉肩膀。”
香墨笑道:“我可不會揉肩膀,將你揉疼了別怪我。”當下走到我身後,狠狠地捏起我脖子上的肉來。
果然很疼。我呲牙咧嘴道:“好香墨!你下手這麼狠,以後給老公揉肩膀,你也這樣殺豬不成?”
香墨嗤笑了一聲,說道:“嫁人?男人的事情,咱也不想了……”
我突然來了逗丫鬟的興致:“你這次回來,還沒有與歐陽毅見過面吧——人家都救了你的命,你好歹也做一點體己的東西,送上門去,表示感謝了一下……”
香墨的手上驀然又加重了,低聲叫道:“公子!”
這下丫頭在示威呢。嘆了一口氣,說道:“他……知道你是女的了,就一點表示都沒有?”
香墨淡淡說道:“能說什麼呢,我是公子的人,是公子的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