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過於厲害。
細腰漢子滿以為憑自己手勁兒,加上鋼槍分量,這一下定能把對方長劍磕飛半天,卻是不知一磕之下,竟走了個空。
眼看著對方少女劍走輕靈,隨著她身子滴溜一個打轉,極是巧快地已到了自己左側。
嶽青綾身法至為巧快,人到劍到,決計以迅雷不及掩耳身法,取對方性命。
細腰漢子一驚之下,一隻鋼槍招式已然用老,再想收回哪裡還來得及?
隨著嶽青綾的一聲清叱,劍發無聲,容到對方乍然警覺,早已劍光璀璨,蔚為大觀。
耳聽得“嚓!”的一聲,那一隻力持鋼槍的手,連同著整個臂彎,一併被斬落下來。
細腰漢子慘叫了一聲,一個搶背翻身,跌出七八尺外,在地上一連幾個打滾,便自昏死了過去。
手持虎尾鞭的一個,目睹下嚇得魂飛魄散,哪裡還敢上前?
嘴裡怪叫一聲,一擰身直向著一旁山陌上縱去。
宮天保待將縱身追上,卻只見嶽青綾反臂擰腕,發出一枚暗器蛾眉針,“打!”
暗器原來就插在發上,一共三枚,看起來不過是個銀簪子罷了,卻不知竟是厲害的獨門晴器。
日光下,銀光一現。
五短漢子身子才躥了個高兒,不過拔起來一半,即為這枚自後襲來的蛾眉針正中背脊。“吭!”了一聲,一個咕嚕自高處滾了下來。
宮天保趕上去手起刀落,便自了結。
胡哨聲響,樹叢裡滿是人影,顯示著敵人一面,確是人數不少。
嶽青綾一馬當先,率同著身後三人已然撲向了右面樹叢,這一帶地勢尤其險惡。
放眼當前,荊刺遍野,亂石綿延,雲藹低迫,連線著蒸騰的茫茫霧氣,不遠處一道瀑布,自山頂潺潺直跌而落,濺發起大片狂雪。
“這是飛雲澗!”
嶽姑娘用手裡的劍向前面一指:“過了飛雲澗是萬松坪,到了那裡就好了!”
她猶未忘回過身來向著朱允炆看上一眼,淺淺含笑道:“怎麼樣,嚇著您了嗎?萬歲爺?”
朱允炆也只剩下苦笑的份了。
錢起重新把他背好了,用一條綾子緊緊兜著,這樣就不虞中途跌落。
嶽青綾用手裡劍撥著腳前的棘荊刺草,囑咐錢起道:“小心便在此刻,迎面大樹上,一人怪聲笑道:“來得好!”
噗嚕嚕,一陣子長衣飄風聲,怒鷹也似地落下個人來。
緊接著這人身後,呼喇喇一連又落下四個人來。
五個人,一前四後,一落而定,卻是落地生根,分別佇立在五尊高矮不一的亂石之上。
為首一個錦衣瘦小漢子,灰眉細眼,兔耳鷹腮,乍看上去就像是畫上雷公。身後四個人,高矮不一,卻亦各有氣勢。
嶽青綾迎著來人看上一眼,已自認出頭裡的一個,正是敵人陣營那個最棘手的主兒——方蛟,心裡一驚,陡地閃身,護在了錢起身前。
來人方蛟鬼啼也似地發出一聲怪笑,居中而立,大刺刺地道:“這就不錯了,大姑娘。我們在這裡恭候多時了,失迎,失迎!”
一面說,向著這邊拱了拱手,霍地躍身而前,落在嶽姑娘一行正前方不及丈處站立,卻把一雙深陷在眶子裡的三角眼,直直向錢起身後揹著的朱允炆逼視過來。
“方某人眼拙了,這位是……”
宮天保“唰!”地拾身而前,右手向腰間一探,挺腰作勢,“嗖!”地抽出了緬刀。
一片刀光,搖顫著他騰騰殺氣的臉。
“方蛟,你好大的膽,見了聖上還不跪下?你這個無恥的小人……你?”
卻是錢起背上的朱先生說話了,“宮天保!”
“奴才在——”
宮天保霍地回身,彎腰聽旨。
“不要緊,你閃開!朕自己跟他說話!”
“這……”宮天保欠身道:“奴才遵旨!”
便自弓著身子向旁閃了開來——不過是一步而已,瞧了瞧,嶽姑娘就在附近,緊傍著錢起身邊,心裡才自略略放心。
——即是嶽姑娘的一身能耐,他親眼見識過,不啻大大助長了己方力量,才自心裡略略放寬。
雖說是落難之中,皇帝到底也有他的氣勢。
拍拍錢起的肩膀:“放下我來!”
錢起應了聲“遵旨”,匆匆解開了胸前十字盤結,蹲下身子把朱允炆放下,隨即向旁閃開。
方蛟“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