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妍很滿意。等到快晌午的時候,門被叩響了。
“阿妍?”邊敲門邊喊她的是司婉。司妍開啟門,朝二人一笑:“四姐五姐!”
司婉的目光在她面上定了短短一瞬,眼眶便紅了:“你沒事……”
“沒事!什麼事都沒……”司妍剛說到一半,司婉已伸手將她擁住,“嚇死我了!我們聽說你被皇后娘娘發落去浣衣局,立刻去尚工局找你,結果還是沒趕上……你說說你!皇子們之間的糾葛,你上去插什麼手!還打了五殿下的人,你這不是不要命嗎!”
“姐……”司妍一邊跟司婉相擁著訕笑,一邊用餘光打量司婉身後的司嬈,口中續道,“我那天是幫五殿下解圍,你放心,我沒得罪五殿下。在浣衣局那陣子我也挺好的,九殿下常去看我,沒人敢給我委屈受!”
她著重咬了後一句話,目不轉睛地注視中,看到司嬈眼底輕輕一顫。
司妍挪回視線,也與司婉鬆開,將司婉與司嬈的手同時握住:“進來坐。”
三人這才一道去桌邊坐下,司妍沏了茶來,跟她們閒說了幾句,忽地道:“對了,還有個事!”
“什麼事?”司婉問她。
司妍說:“我在浣衣局的時候,有一回……拿七殿下給我的小印狐假虎威來著,挺管用的。後來我跟七殿下說這事,提了句給你們蓋過印,七殿下說這樣不行,說蓋印的東西隨意給人容易出事——譬如被別人拿走寫東西什麼的,會惹禍上身,讓我跟你們要回來。”
她邊說邊為難地嘆了口氣:“我本來覺得開這個口不合適,但七殿下那麼說我也害怕。好在現下皇后娘娘也不怎麼找你們麻煩了,我又在貴妃娘娘這兒,應該……不用它防身了?”
“沒什麼不合適的,七殿下說得有道理。”司婉當即道,“我原也怕不小心丟了會惹是生非,都不敢隨身帶著。今晚我就拿來給你,但你也別留著,直接燒了吧。”
“嗯。”司妍點點頭,又看向司嬈,“五姐?”
“啊?”司嬈似是驀地從怔然中回過味,木了木,道,“嗯……是,四姐說得對。不過我……我也沒隨身帶著,等我回去找找,拿來給你。”
“好的。”司妍和善地又點點頭,內心已經暗自磨起了牙:混蛋你下毒害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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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蘭關下不遠處的軍營裡,雲離一語不發地收拾了行李,收好後終於忍不住再度看向幾步外桌邊正看兵書的人,提起嗓音道:“我走了啊?”
對方書都沒放下:“嗯。”
“……”雲離皺眉,帶著氣踱過去,一把抽走他手裡的書,“我真走了啊!”
亓官修挑眉,看了他一會兒,又失笑出聲。
“笑什麼笑!”雲離忿意十足,“我千里迢迢趕過來,到了這兒話都沒說就挨一鞭子,現下要走了你還就這樣?”
“好了好了。”亓官修忍著笑站起身,雙手在他肩上一搭,“打你是我錯了,我當時腦子一熱沒多想就……”
雲離別過頭:“哼。”
“是我的不是,等回京好好跟你賠罪。”亓官修又道,雲離翻翻白眼:“朝廷的糧草到哪兒了?”
“……”亓官修被他突然轉了的話題說得一愣,旋即道,“具體不太清楚,但應是快到了。”
雲離皺眉:“但我聽說將士們已經要每天減兩成糧了。”
亓官修把著他的肩頭將他一轉,一步步推出帳外:“這是常見的事,你別大驚小怪,也別管。安心回京去,軍中之事和你無關。”
“嘁,我就問問,誰愛管你啊?”雲離不屑冷哼,眼看帳簾已在眼前,他足下猛地一頓。
他轉過身看看亓官修,往他懷裡一撲:“我走了!”
“嗯。”亓官修拍了拍他的後背,“到京城給我來封信,讓信使加急送來。”
“我知道。”雲離貼在他胸前深深地緩了一息,鬆開後便沒有再多看他,轉身出帳,似乎帶著一股決絕。
他沒有直接回京,命隨從帶他往亓官保的營中折了一趟。
亓官保遞了杯酒給他:“要回京了?給你踐行。”
雲離則說:“九殿下您幫我個忙!”
亓官保道:“你說。”
“幫我給……給司姑娘寫封信吧!跟她說我回家去了,若她收到這封信後五天內若還沒收到我自己寫的信,說明我路上出了事,讓她報官。”
“報官?”亓官保沒明白,“五哥不是派人護送你了嗎?都是個中高手,不會